夜轩接过单子粗略的扫了一遍,将单子拿给孙富海道“让贵嫔拿主意吧。”
我接过单子看了看,大多是些华而不实的名字。什么“踏雪寻梅”“明月映翡翠”“丹凤朝阳”,哪里知道用的是什么菜品。我微微一笑“臣妾只道这单子上楷写得行云流水,菜名一个比一个诗情画意,其他的就委实不知晓了。”
夜轩“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现在是越来越知道怎么躲懒了。”
我轻声道“臣妾哪里是躲懒,明日午时皇上和几位姐妹到凝裳宫一聚,便知臣妾的主意了。”
兰妃笑意盎然道“呵,妹妹,你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玩意?”
萱昭仪亦是轻声嗔道“皇上您瞧瞧,贵嫔妹妹还学会卖关子了。”
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面上一团和气的与他们笑笑,可是心思却已经飘远了。过了一会子推自己身子不舒服,夜轩让安青她们扶我回暖阁,妃嫔也都知道我身子赢弱,随行回了暖阁嘘寒问暖几句便散了。
夜轩守在床榻边上,暖声道“你身子本就弱,虽是让你去晒晒日头,可日头毒了你也不知早些进屋避着,像稚童般不懂得照顾自己。”
李喜来端了药碗进来,轻声道“皇上,娘娘该服药了。”
夜轩将我扶起来靠在软枕上,接过药碗舀了一勺子药汁在唇上试试了温度,咂咂嘴道“这样苦!”
李喜来惊得立刻跪下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我拉了拉夜轩的手道“皇上,良药苦口。臣妾亦希望自己早日病愈,药苦些算不了什么。”
语毕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李喜来连忙递了蜜饯过来,我摆摆手道“已经惯了这样苦味,用了蜜饯反而不适。”
孙富海突然急急进了暖阁,俯身在夜轩身边了几句。夜轩面色一沉道“霂凝,你且好生歇息,朕稍迟些再来看你。”然后带着孙富海急急离去,步伐凌乱如秋风扫落叶。
李喜来不解道“娘娘,皇上怎么走得这样急?”
我掀开锦被起身道“彤淑仪上吊了。”
李喜来闻言一惊,急急道“彤淑仪薨了?”
我轻轻推他一巴掌,沉声道“你进宫时日也不短了,怎就不知道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彤淑仪已经被救下来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便落了一个诅咒主子的罪名。”
李喜来道“彤淑仪性子虽然刚烈,可这一次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菡萏推门进屋道“她不过是背水一战,妄想博得圣上垂怜。”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吩咐安青去取一坛子酒进来。雪卉和绿鄂见夜轩走了也相继进了屋,见我恹恹的躺在贵妃榻上,便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清冽的酒滑下喉头,我抬手推开贵妃榻边上的窗户,暖暖的阳光马上铺满贵妃榻。可是我却如赤身站在雪地中,胸腹中那股空洞感让我言语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