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红楼的清倌,常在,挂牌,红牌,花魁加上丫鬟一共是六百三十八人,取了卖身契之后留下的有五百八十九人。而类似于厨子,跑堂,龟奴,打手一类的都留了下来。
那卖豆腐的汉子名叫济青,本是商贾之子,可惜家道中落,竟沦为卖豆腐的贩。他对算帐很有一套,又拉着曼琳的手信誓旦旦的要报答于我。两人一同留在了梦雨楼,一个司琴,一个管账。
倚红楼有一个主院以及十来个院,占地极广。狐狸带着安青在一天之内就收购了倚红楼和芊羽楼中间的商铺。明日开始便开始动工,薛玉将倚红楼的牌子摘下来扔掉了。正门大字报上写着:倚红楼停业。
大街巷都传闻有一神秘女子收购了倚红楼,更名为梦雨楼。两个月之后重新开业,并已经与芊羽楼成为盟友,两楼合并。
梦灵雪儿则带着她芊羽楼的管事们,在一个时辰之内把原倚红楼最漂亮的茉莉轩重新布置了一遍。此后两个月我都将住在紫竹轩,不定还会一直住下去。
待布置妥当之后梦灵雪儿前来引我们过去,院子里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副江南水乡闲适与矜持。我踏着细碎的步子,慢慢走于九曲水上回廊。薛玉跟在后面蹙眉问道“这院子本是好的,可是为何要取名为茉莉轩。即不能形容这幽静的院子,又显得俗气了。”
梦灵雪儿屈膝蹲下,掐了一片茉莉叶子道“倚红楼的老鸨只知道一味的附庸风雅,却又更显出了她的俗气。倚红楼十二个院子都是由花名命名的,真是俗的不能再俗了。”
我颔首道“也是,有些花名不适宜用来取名。否则只能辱了花卉又得了俗气,这给院子改名的事情就交给薛玉了。反正梦雨楼的名字也是他想出来的。”
梦雨楼和芊羽楼都是杀手集团烟雨楼的触手,名字听起来也是有牵连的,真真有些像是暗号。想到此不禁掩嘴笑了起来,梦灵雪儿转头好奇道“你在笑什么呢?”
我扶着花梨木雕莲花欲放月白纱橱,摆了摆手,思量片刻又回问她道“为什么倚红楼六百三十八个姑娘,最后竟然会留下五百八十九个之多?”
梦灵雪儿见是谈起正事,连忙走到我跟前回道“这就是民间疾苦了,你多半是不了解的。简单的,她们大多是被父母或亲戚卖来青楼的。虽然有为数不少的清倌和丫头,但是回家之后并不能改变家里的现状,而且平白被人瞧不起。留在梦雨楼的她们,有了自己的自由,有了工作,还能常常回家探亲,给家里一些接济,好看的小说:。何乐而不为呢?”
绿鄂从屋子里端了绣凳出来,轻声补充道“况且,那些人将孩子卖到青楼不过是为了多卖几两银子。如此轻易的就决定了那些女子的凄苦的一生,受尽了这些苦,对那些面目模糊的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在。”
我点点头,骤然想起自己痛失的孩子,一时悲从中来。不知那些为人父母的,怎会舍得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送来这水深火热的青楼。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日光一寸寸的消逝,我坐在绣凳上竟是忘了时间,手指在左臂上来回的抚摸。因着雪卉的医术过人,又加上灵丹妙药的调理。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腹部的枪伤也无迹可寻。只觉得恍惚中仿佛看见雪地中那一地殷红的血,像是黄泉路边那开得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
“主子,忧思伤身。”是雪卉清澈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周围居然已经明月高挂。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上灯,池子里也点了许多盏水灯,更显得院子里祥和怡人。
我淡淡一笑“是啊,忧思伤身。我都有些饿了,可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雪卉见我笑了便放了心,拉着我往屋子里走“绿鄂你听了那些姑娘的身世就愣了神,又不愿意打扰了你想事情。我们三个便带着人去船上了,将一些日常的西都搬来了静阁。无双公子怕你没有胃口,让厨子做了好些金陵美食。可又不敢来叫你,全部都赖到我身上,什么我皮子厚,不怕你发火。”
我在桌边坐下,取了乌漆筷子尝菜,十分清爽可口。她们见我动了筷,才纷纷坐下来一起吃。我夹了一块松江鲈给绿鄂道“怎么我现在成了坏脾气的人了?不过是发发呆而已,你们不用担心。莫要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对了,狐狸和薛玉呢?”
安青给我盛了一碗豆腐羹,回道“这是江南名菜八宝豆腐羹,汤鲜味浓,主子你尝尝。无双公子带着薛公子出去办事了,什么是要给薛公子引荐一个朋友。对了,薛公子已经把这茉莉轩改名为静阁了。”
我舀了一勺八宝豆腐羹,果然鲜嫩滑润,将食材本来的香味都融合在一起了。用完膳几个丫头进来把西撤掉了,都是十二三岁模样。不知是不是营养跟不上,都是孩子一样的身子骨。其中两个还偷偷的瞄了我几眼,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跟我眼神一对上便急急的低头出去了。
梦灵雪儿掩上门,差了两个她的手下在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我坐在软塌上由着绿鄂给我卸妆,问道“为什么这几个丫头身子骨那么瘦弱?”
雪卉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