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到孙富海就在门外轻声唤道“皇上,该上朝了。”他刚走近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转头看着窗外,天还没有亮隐隐有些小雨。夜轩双手环抱着我,纯真的睡颜几乎让我忘记他是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我起身穿好外衣,走过去轻摇他“皇上,起床了。该上朝了。”
夜轩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蒙“霂凝,什么时辰了?”
我扶他起身,替他穿好鞋袜“卯时了,孙富海在门口候着呢。”
他点点头,我转身去开门让孙富海进来。他引着太监宫女进来伺候着,服侍着夜轩用青盐漱口,换上朝服。他正坐在铜镜前,我走过去给他梳发髻。他的头发也是极好的,在现代的时候一直都觉得男生留长发流里流气的。可是夜轩却显得气宇轩昂,面如冠玉。
夜轩起身戴好冕冠,十二串白玉垂旒轻轻晃动。我伸手替他系好红缨,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爱妃时辰还早,你去歇着罢。等朕下朝回来用膳,乖。”
我点头道“臣妾遵旨。”
他低头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这下子又变得异常恭顺了,昨个夜里踢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说罢朗声笑着出去了。
我昨天晚上踢他了?我怎么不知道,多半是他为了糗我胡诌的。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群太监宫女在他身前身后打着长长两排灯笼,也渐渐穿过回廊往前院行去了。我突然想起《明皇杂录》里写的“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
这上朝也就是这般样子吧,夜轩登基后的这几年应该都没有睡过饱觉吧?
突然心里一惊,我心里竟然已是唤他夜轩了。不再是被皇帝两个字带过的一个人,是有自己名字,自己气味,存在于我心里的人。虽然他现在在我心里还并不是十分重要,可是以他对我的好,我真的可以把持住自己不付出真心吗?
如果付出真心呢?最后看着他走向别的女人的床?也许不会吧,因为在他走向其他女人之前,我就已经血染后宫了。
安青带着宫女从门口鱼贯而入,她请了安之后就向床走去,我顿时有些冒火。大声道“不用看了,皇上没有宠幸我!”安青从未见过我发火,连那日在正殿被彤淑仪掌捆时我也不过是嘴边带着一个冷笑。一阵衣服摩挲声音之后跪了满满一屋子人,嚅嚅道“娘娘请息怒。”我顿时有些惨然,以前在宫闱片里经常看到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成了那种对着无辜宫女发火的嫔妃。我淡淡道“起来吧,安青你去把绿鄂叫过来。其他人该干什么该什么去。”
她们见我消气了,连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好看的小说:。只余下安青在屋子里,她去把门掩上走上前来,“娘娘,不知皇上为什么没有宠幸娘娘。娘娘月事已经过了,不该的呀。”
我看她面上都是关怀之情,确是出于真心。于是让她坐下来,说道“安青,我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的。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心中有些其他的事情罢了。至于皇上没有宠幸我的事情你不必在意,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心情不好。相反,因为他这样我反倒开心。你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退出去把绿鄂叫了进来。我让绿鄂把雪卉交给她的《九阴真经》取出来,带着她去玉莲床练功。又让她去加一件外衣,这清晨的夏末已是有些凉意了。
练功到午时,听见凝裳宫门口已经有人传报道“皇上驾到。”我连忙带着绿鄂迎了出去,走到正殿的时候他也刚好到门口,他满脸笑意的说“爱妃睡到几时才起呀?也不见你梳髻,不过另有一翻风味。不着铅华也美的惊心动魄。”
我笑着受了,我不是不知道这苏霂凝的美,淡妆浓抹总相宜。
用罢膳,他引着我去庭院回廊里看景。这凝裳宫确是大而华美,我天天闷在屋子也竟不知道处处都是美景。坐在依水回廊闲聊着,他含笑看着我,嘴里欢欣道“霂凝,我总觉得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不一样的美。你的美像是流动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虽然是甜言蜜语,可是他语气正经又是出自帝王之口,我竟然真的像十五岁的初恋女子一样动了情,满心甜蜜。嘴里却还是任性说着“不知道皇上可听过“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略想了想,摇头道“朕还真没有听过,不知道是出自哪里。”
我站起来,面向波光粼粼的莲花池,“这是臣妾听国外过来的商人说的故事,他们说在一个遥远的叫大唐的国家。有一个皇帝爱上了一个叫杨玉环的女子。这名女子长得倾国倾城,能歌善舞无人能及。终于皇帝得到了她,让她成为了贵妃。她爱吃荔枝,皇帝便派人千里迢迢的送去,一路上累死无数关于和驿马。有诗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天人相隔,皇帝还是遗弃了她,只有午夜梦回时感叹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因为前一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里提到的长安夜煌朝也有,所以只能隐去了。
夜轩过来怀住我的腰身,头轻轻放在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