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和**再次凶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在寒冷的空气里发出了低沉的像是两块死肉相碰的闷响。
“啪——”强壮的手臂和强壮的手臂狠狠碰撞,死死用力,那力道传到手掌,透过手掌传遍手中整把的粗粝的长刀。
长刀抵着长刀,发出了吱嘎难听的刺耳声响。
这是一次普通的角力,发生在高地下乱战的人群中的一角,角力的两个来自不同阵营的男人都死死咬着牙齿,咆哮声从齿缝里流淌出来,他们睁着血红的眼眸。
没有人退一步。
这样的角力发生在高地下的每一个角落,杀红了眼的人们用尽自己最后的生命挥舞着自己仅剩的爪牙,只为在死前放干自己看到的最后一个敌人的血。
这已经不单纯是一次利益的战争了,更多的是关于荣耀的战斗。
阿瓦罗萨人那血腥的冲锋并没有击垮雪山联盟那些野兽般的男人的斗志,当最先的同袍被阿瓦罗萨人以命换命的长刀刺穿喉咙死不瞑目,漫天都是阿瓦罗萨万岁的时候。
这群来自于阿瓦罗萨北部一路战无不胜的男人们沉默着加快了冲锋的步伐,然后挥舞着刀剑狠狠地和那些不要命的阿瓦罗萨人撞击在了一起,血肉飞溅。
很多阿瓦罗萨人死去,很多野兽般的男人死去。
那些活着的野兽般的男人们同时拔出自己粗粝的长刀,舔舐着刀上的血,他们将敌人的血吞进肚子里,一起发出了凄厉的低吼,像是一群受伤的孤狼。
同样还活着的阿瓦罗萨人,回应似得同样吼叫。冲锋继续。流血继续。
今天,这里,没有人怕死。满地都是,无畏者永生。
“差不多了吧?”盖伦看了一眼高地下方的情况,两边的伤亡几乎是持平的,对于拥有着卡尔萨斯这张底牌的盖伦来说,这种对耗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说一开始让阿瓦罗萨人战斗是为了宣泄他们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那么现在,已经够了。盖伦这次要的是整个弗雷尔卓德,太多的阿瓦罗萨人死去的,他将很难执行自己之后的计划。
更何况,对方还有祖安的魔法武器没有使用。
盖伦虽然在某些时候会热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做出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当他真的回到了将军这个位置,骑上了自己那匹战马,他的身后站满了自己的士兵,那面印着雄鹰和剑盾的旗帜在自己的头顶飘扬的时候。他的心底便只剩下德玛西亚的荣耀与利益。
所以尽管他知道艾希没有停的意思,那些阿瓦罗萨人的热血也还在沸腾,他还是说出了煞风景的话。
艾希没有说话,她沉默着看了一眼高地下那个同样在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流血的女人,在与她再次对视了近一分钟后。她拉开了弓箭,朝着天空射出了一支轻灵的羽箭。那支缀着雪山雪鸟羽毛的长箭,在漫天的大雪里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鸟鸣。
这是收兵的信号。当这一声信号传出的时候,那个端坐在硕大雪山豪猪一直没动的女人,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寒铁链锤,在自己的盾牌上狠狠撞击了一下,好看的小说:。
低沉的闷响在大地上传播。雪山联盟同时收兵。随后这一对姐妹再也没有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向后。
当刀剑已经拔出来了,血开始流淌了,那么最后一丝温情也就被斩断了。
艾希牵着马退后了两步,将主位让给了盖伦,在经过盖伦身旁的时候她低声说:“谢谢。”这是很多天前,盖伦对她说过的,那时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愚蠢。”盖伦这样说,一如当天的艾希。
“是啊,愚蠢。”艾希点头。
盖伦走上主位,示意德玛西亚人上去接应退回来的阿瓦罗萨人。
全副武装的德玛西亚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快速冲下了高地,将还有一丝气息没有死去的阿瓦罗萨人拖进自己的战圈,更多的德玛西亚士兵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了第一线,重新铸起了一道钢铁围墙,将那些还睁着血红色眼睛似乎蠢蠢欲动的雪山联盟人阻隔在了外面。
但是没有一个人再冲锋了,或许是两边的领袖的威望都足够的高,又或许是他们累了,总之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魔法时的血肉盛宴,最终以一个极度的和平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两边都沉默着撤退,没有谩骂,没有人挣扎着咆哮着说放开我,我要杀了那群狗杂种。他们只是握紧了自己手里血还没有干涸的刀剑,冷冷地瞥了对面的人一眼。
这种眼神的意思是,我会杀了你的。
仇恨再次没有尽头的蔓延。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现在只是中场休息。
陈森然替小安妮掸了掸衣服上积了一层的雪花,笑着说:“饱了吗?”
“饱了,有点困了。”小安妮嘟囔了一声,将头埋进了陈森然的怀里,似乎是睡去了。实际上,陈森然能感受到她的颤抖,那不是寒冷,是害怕,就算这个小姑娘怎么样的早熟,就算是看见了怎么样的勇敢与无畏,可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