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若流星般的一击终于暴露了对方隐藏的极好的杀气,在那一瞬间,盖伦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如同被万千把长刀死死抵住,正随着对方的接近,一寸一寸地切入自己的皮肤里。
在感受到那一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在对方刺中自己之前转过身去抵挡住这一击,因为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但他还是笑了起来。因为,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在血流干之前,将剑捅进对方的喉咙里。
所以,来啊。看看谁的血更多一些。他微笑着闭上眼,捏紧了剑柄,深呼吸。
大雪汹涌。风声汹涌。
尖利的破空声激得四周围的空气疯狂地打起了转,那些漫天的雪花被搅成了碎末一颗一颗向下落去。过烈的锋芒在还未到达盖伦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在他的铠甲上划出刺耳的尖响。
死亡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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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流星般的一击出现的时候,正坐在大营中的某个帐篷里端着一杯红酒出神的陈森然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撕裂神经的疼痛,那仿佛是有个人硬生生撕裂他的精神力在强行透支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连酒杯都抓不稳,一瞬间的颤抖让杯子里的酒液洒出了少许,滴落在翻开的一本《北国风光志》上,透过深色的橡木叶纸,浸润出了诡谲的黑色。
陈森然放下酒杯,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后的安睡着的小萝莉,替睡相极为不好的小姑娘掖好被角后,他站起了身开始向外走。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否则,他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撩开帐篷,尽量不让磅礴的风雪进到帐篷里,他先来到了老杜的帐篷口,就在他刚想要叫老杜的名字的时候,那股撕裂神经般的疼痛再次上涌,一下次将他击垮在地,他单手死死撑着地面,不停地喘息着看向了被大雪覆盖着的远方。
这一次,他已经锁定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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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利爪已经触碰到盖伦的盔甲即将刺穿他的皮肉,释放出鲜血的时候,身后忽然没了动静。
那只原本快若流星般的爪子似乎被什么定格在了那个即将嗜血的瞬间,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盖伦愣了一会。
随后他终于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在那里,有个女人长身而立,弯弓如满月。直到这一刻,那弓弦的清脆鸣响才堪堪在空气里响起。
那些零碎的雪花终于落地。盖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个被完全冰封起来的东西,将手里的无畏大剑缓缓举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借着暗淡的月色看清楚了那个杀死了自己那么多兄弟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那是一只红色皮肤的,背生薄翅,体表长着坚硬甲壳,有着锋利地如同刀锋般的爪子的怪物。像是一只红色的螳螂。
有一点盖伦没有猜错,那就是它的确长的奇形怪状,无比丑陋。
“为你的杀戮付出生命吧。”盖伦双手握剑,有清冷的月光伴随着雪花落在他的剑刃上,“和世界告别吧,混蛋。”
“我想,你最好,别那么做,。”一个低沉的粗野的像是十万把铁锤一起落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远处响了起来。
盖伦放下了长剑,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的来源方向是……艾希。
转过头,盖伦将长剑拄在地上,看向了那个方向,原本正准备走过来的寒冰射手被一只粗犷狂野出满了**裸的暴力美感的爪子扣住了脖颈。
“我很抱歉。”艾希眼神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寒冰大弓,没有一丝害怕的意味。
“女人,不要说话,否则,我不介意先杀了你。”爪子主人终于露出了他的面目,他单手抓着艾希的脖子,一步一步向盖伦走来。
风雪吹起了他全身的毛发,他那满布全身的狰狞的骨质战甲在微弱的月光里反射着瘆人的白光。
他的面部的獠牙和狮子般的眉眼无不在说明着他非人的血统,此刻这只从黑暗里悄然走出来的另一只怪物,正以一种极具有侵略性的步伐缓缓逼近着。
“那么,狮子先生,所谓的弗雷尔卓德的最后净土上的统治者其实是两个?”盖伦缓缓摩挲着无畏大剑的剑柄,他想要先缓一缓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那也是我的猎物。”长着一张狮子脸的人形怪兽语气淡然地回了一句,进攻的步伐仍旧不紧不慢。
“那么你现在是想要和我交换吗?毕竟是我先捕获这个猎物的。”盖伦的眼皮一跳,对方的悄无声息地劫持住艾希已经让他忌惮到了极点,他并没有太大把握战胜这个家伙。
“是的,交换,我对你们这些软弱的凡人的头骨没什么兴趣,你只要把它交给我,你就可以和这个女人滚了。”狮子脸的家伙终于在盖伦身前的五码处停住了脚步,说出了狂妄到了极点的话语。
“昨夜的士兵是你杀的吗?”盖伦还是在摩挲剑柄,他看向艾希,对方只是无所谓地回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