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会输的。
绝对,不会输的。
卡特琳娜狠狠地咬着牙,对着自己说。
血已经干了,泪也已经干了。
悲伤已经凝固了。
她缓缓站起身,不再去看自己父亲坠落的方向。
她也不让自己去想自己的父亲,到底是生,还是死。
她现在要做的,也绝对是她父亲所期望的,就是,拿起武器,捍卫,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永远不会坠落。
永远!!!
“诺克萨斯!!!”含着凝结的血泪,卡特琳娜重望着从远处不断奔涌而来的,敌人的援军,举起了手里的刀刃,这是再次冲锋的号角。
也是,犹如祭奠的挽歌般的前奏。
在这一场漫长的战争里,有太多的诺克萨斯人流血倒下不再站起。
有太多的诺克萨斯人,浴血咆哮,即将倒下。
这是最后的战役,属于诺克萨斯人的战役。
在他们的家门前,流干最后一滴血。
就算到了最后,敌人还是踏过了他们的尸骨进入了诺克萨斯的王城。
他们的英灵也会永远地徘徊在诺克萨斯平原的上空。
诺克萨斯,是不会灭亡的。
就算敌人撕碎了他们的身体,放干了他们的鲜血。
他们的灵魂也会护佑着诺克萨斯,再次崛起。
就像是,这一片被鲜血浇灌了的平原上的花,在来年,会开的更盛。
“诺克萨斯!!!”更多的人吼叫了起来,带着浓重的哀伤。
一整片齐声而嘹亮的诺克萨斯连在一起,就像是一首。悠长而凄婉的哀歌。
那哀歌在空气里不断的发酵,让整个空气都变得凝重而漫长。
无数的长刀利斧在空气里挥舞着,带着被放慢了一万倍的速度。
无数的脸孔在午后的阳光下定格。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刻。
他们。诺克萨斯人,在这一个午后,是一整幅画卷。
历史的画卷。
这幅画卷的名字,就叫做,最后的诺克萨斯。
“真是叫人动容。”嘉文四世一枪毫不留情地刺死了一个敢于向着他冲锋的诺克萨斯士兵,缓缓开口。
他也感受到了那些弥漫在空气里的哀伤,他也听到整齐而凄婉的歌声。
但是,他不能留手。
他是敌人。诺克萨斯人的敌人。
诺克萨斯人,也是他的敌人。
但是他敬佩他们。
这个足够让人动容的民族。
他们残暴,嗜血,无情,贪婪。
但是,他们也热血,深情,无畏,深刻。
深刻的,爱着自己的祖国。他们脚下的土地。
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嘉文不知道,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德玛西亚也到了这样的地步,会不会有这样令人动容的场面。
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一定会冲在第一个,流干最后一滴血。
为了自己的祖国。
也为了向这一群舍生忘死的勇士们致敬。
致敬。
“锵——”他手中的龙枪再次狠狠刺出,一下子穿刺过了两个高喊着诺克萨斯的军人的身体。
杀死他们,让他们的灵魂留在这片土地上,就是最好的致敬了吧。
因为,他也想赢啊。
赢,就是要踏过很多东西的。
“冲。”
冲。
于是。更多的士兵以更狂猛的速度朝着剩下的诺克萨斯人海潮般涌去。
这也是,致敬啊。
“嘉文殿下。我们还是快点进城吧,这一群残兵败将。就让他们去收拾好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嘉文的情怀。
是那个来自祖安的科学家,胆小鬼,被那个可怕的瞎子砸进了地板里不敢起来的维克多博士。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机械精密和说不清的阴沉。
“你可以自己先进去。”嘉文四世只是斜视了他一眼,然后望着已经洞开的诺克萨斯城,淡淡的说。
“嘉文殿下,尽快夺取诺克萨斯王城,这可是议长大人的意思。”维克多似乎是有些不满嘉文的语气,反驳道。
“你就只敢拿议长来压我吗?”嘉文听到议长的名字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畏惧,他顿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
但这个时候,后面的人也陆续赶了上来。
蛮王泰达米尔,寒冰射手艾希,还有其他城邦的代表,以及议会的大军。
在陈森然破坏婚礼,抢走了安妮以后,战争学院大乱。
天空中更是出现了只有传说中才有的可怕恶魔。
而议会,却没有任何反应,议会三巨头,尽数失踪。
一时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