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丫头,上官绫的死本就与你无关,我们都不怪你,为什么你还要选择离开我们?被雨……娘娘舍不得你……”
最后一句话,夜缃缌的眼泪仿佛是拉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瞬间奔涌而出,在场的人不忍的撇过头去。
夜缃缌是个重情义的人,前世无父无母,没有朋友没有人喜欢接近她,只有老头一人伴她长大。
而这一世,好不容易她身边多了那么多人,对她好的,她都舍不得去伤害,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会离开她?
她只是想要珍惜他们而已啊……
“被雨,你快醒来应娘娘一声,娘娘来接你回家了,咱们回去,初凤宫还是和以前一样热热闹闹的,或者,你随娘娘一起回娘家也好,你快睁开眼好不好?”
花祭夜蹲下身,将她按入怀中,叹了口气。
“当初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她的心有一道坎过不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解脱,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但我答应替她保守秘密,从她出现在明露殿的那一刻之前,我便已经知道她的决定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一把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冲着他怒吼。
“我告诉你能怎么样?一个人倘若要死,那么她便会有千千万万的方法让自己死去!你阻止得了她一时,阻止不了她一世!”
“我为什么要阻止她?”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疑惑了,唯独花祭夜放心了。
夜缃缌带着沙哑的嗓音轻声道:“若是让我知道,我断不会阻止她……我只是想要送她离开,让她不那么孤单……”
“你说被雨傻,你又何尝不傻……”又是一声叹气。
她仰起头,不让泪水继续流出,“来人,将被雨尸体火化,后装入骨灰盒中,埋在初凤宫桃树下。”
被雨死了,或许对许多人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对初凤宫的所有人来说,却成了一道抹不去的伤。
这些人性子像极了夜缃缌,在她没出现之前,有的人或许古板死硬,有的人或许胆小怕事,有的人或许老实安分,有的人或许精明厉害,也有的人……活泼爱笑。
可那个叫做夜缃缌的女子出现了,带着光环与强大的感染力,将初凤宫的人几乎带成了她那种性子。
在许多事情上,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她麻木的看着宫人将被雨的骨灰埋入树下,刚刚冒出新枝的桃树春意盎然,可在她眼中,却如同寒冬腊月。
“娘娘,别难过了,御医说有身子的人不可太过伤心,对孩子不好。”
“娘娘,奴婢刚做了您爱吃的点心,还是热的,快来尝尝。”
“奴才新学了布偶戏,娘娘肯定喜欢!要不要奴才表演给您看?”
“娘娘,不如咱们来赌一把?”
“不然,奴才这里寻了好几本娘娘最喜欢看的荤段子,奴才忍痛割爱,全送给娘娘了!”
“娘娘,我们回去罢……奴婢找了许多可以发泄的东西,娘娘要是难受,我们可以拿那些东西来发泄,砸了也好扔了也没关系,只要娘娘开心就好……”
……
身后的宫人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娘娘’,她恍惚回过头,见到他们努力想要让她开心的模样,眼睛一酸,伸手上脸颊的时候,已经湿了。
“娘娘……您别哭了……您哭,奴才也想哭……呜……”
“哇……娘娘……”
“呜呜……娘娘……”
……
见着她哭,那些个强颜欢笑的宫人们也开始哭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哭的大声,就像是在比赛一样,就是一向冷静精明的月牙儿,也在不断的抹眼泪。
她想,她真的是太坏了。
自己难受就算了,明知道那些人在担心她,却还要让他们跟着一起难受,。
“大家,对不起。”
哭声霎那间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泪眼模糊的看着她,见她扯了扯嘴角,道:“我不该让你们这么难过的,不该让大家落泪,好了,都别哭了,娘娘我要走了,快出来给娘娘送行。”
这下惊的是大家了。
所有人都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娘娘应该会留下来耽搁几日再启程,却不成想……
“当真想好了么?”不知何时出现在初凤宫宫门的花祭夜向她走来。
她微笑,“嗯,好不容易决定了离开你,离开大家,不能因为被雨的事让那边的父皇母后白忙活一场。”
夜缃缌看向身后埋下骨灰的那棵桃树,对着留下来的宫人道:“要好好照顾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娘娘会想你们的。”
“娘娘……”
许多人又忍不住开始抹起了眼泪,夜缃缌冲着榭缌招了招手:“既然是被雨选的你,她走了,那便由你跟着我一道离开罢。”
“喏。”榭缌红着眼眶点头,走到夜缃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