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逝后第七日,曹操为他寻了名甄姓女子,与其阴婚。此举令所有人惊诧曹操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可惜的是,曹冲已死。
一向硬朗的曹操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大好,而曹植每日随华佗一同照顾他与曹丕,也十分忙碌。
至于曹彰,则被曹操勒令读书思过,好看的小说:。何时他能写出像样的文章,方能出门。
曹彰简直有了想死的冲动!
他每日眼巴巴瞧着曹植从自家院前路过,抓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请求曹植帮他做个文章。其中遣词无须优美,意义无须深刻,只需条理分明,能让人能看得懂,让他能拿得出手便可。
曹植给他了一个极尽可爱的笑容,乘着曹彰以为曹植帮他代笔,飞快转身逃离。
独留曹彰在他身后大骂没有义气。
曹丕喝下曹植亲手递来的汤药,身后靠着曹植为他放置的软垫,面色已好了很多。他微笑道:“为兄今日才知道,原来四弟也是极会照顾人的。”
曹植露出一丝微笑:“郭先生身体不好,而弟弟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学会了一些照顾人的方法。”
曹丕凝视着他。十年前开始,他便习惯了将目光放在曹植身上。他的眼神时常带着温柔与些微的占有之欲,然此刻目光却染着些许不易觉察的诡谲。
曹植恍若未见,只给他掖了被子:“二哥气色好多了,看来很快便能康复了。”
曹丕微笑愈深。
下一瞬,许是想到了曹冲,他便敛眸叹了口气:“还好四弟去了江陵,否则这毒蛇不知会不会……”
他说到这里,才似幡然醒悟自己说了不好的事,忙改口道:“瞧哥这张嘴,又说这些不好的事!对了,和二哥说说罢,你去江陵这一路,有何见闻轶事?”
曹植心下一动。
他之所以暗中离开许昌前往江陵,首先是因为担忧郭嘉,在者也存了避开曹丕与曹冲心思。毕竟无论先前到底是谁所为,那些冲突都将结束于曹操归来之前。而他远在江陵,自然与他无关。
而今曹丕所言,是为惊讶他在江陵所为因而试探,抑或单纯好奇呢?
曹植实在是不知道。
他下一瞬便微笑起来,侃侃将一路所见所闻说出来。包括大战之时眼中血腥荒凉,乃至彼时心中惧怕慌乱……他说的巨细无遗,没有半分破绽。
曹丕已睡下了,而曹植因着曹丕说起江陵之事,有些烦心。
他想不到曹丕听闻自己昔日表现时的表情,抑或曹丕早已听闻,只是面上不显。事实上这些日子他时常有这些担心。
他很快想到了郭嘉,只是一旦想到郭嘉,却更加郁闷。
曹植已经几天没见郭嘉了,原因并不非太忙,而是曹操要将郭嘉之子郭奕接来同住。彼时曹植一听闻如此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前郭嘉对他的认知度便一直在倒退,如今他的妻儿要来了,又何等纠结呢?
曹植郁闷了好几日,几次对病床之中的曹操欲言又止。
直至今日,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决定前来询问郭嘉。
倘若郭嘉与其妻感情深厚,举案齐眉,那他便微笑着祝福他;而倘若他们之间感情淡薄……曹植满面复杂。
此时的郭嘉正在院中看信。这几日虽还有些严寒,春光却已开始明媚。曹植瞧着他手中纸张,有些眼熟:“这些是?”
郭嘉瞧见曹植,招呼他坐下淡道:“这是四公子当年写给在下的信,好看的小说:。”
当年郭嘉出征在外,与曹植通信颇多。他将这些信件全部收了起来,等到何时想起来了便翻开看看,也颇有趣味。
曹植眨了眨眼,无法抑制心下动容:“这种无聊的信,先生居然都还留着?”
郭嘉收好信:“很少有人给在下写信,是以在下便顺手收了起来。”
曹植愈发兴致高昂:“这里全是我写的么?”
郭嘉默默凝视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兴奋是为哪班,终是慢条斯理道:“不是,只有这些是四公子的。”他指了指薄薄的一层,示意给曹植看。又指着另一些,“这些是文若写的,这些是四公子不认得的好友,这些是我兄长,这些……是奕儿写的。”
“……”曹植瞬间有了那么点不是滋味。原来他只是其中之一,而非独一无二。
曹植怅然,郭嘉也似想到了什么惆怅的事。他执起一封郭奕的来信摊开翻看,竹简之上笔迹稚嫩歪扭,仿佛狗爬。
许久,微微一叹。
曹植试探道:“先生今日翻看这些,是因为师娘和师弟要来了么?额,师弟与师娘是怎样的呢?”
郭嘉瞥了曹植一眼。
他觉得曹植面上表情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说:“再过几天奕儿来了你便可知晓他是何性子。至于他的娘亲……”
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人呢?郭嘉也在问自己。
然而时间过去太久,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