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见七郎言语鄙陋,都私下议论武承休妄自结交。然而武承休仍然厚待七郎,和他对待其他人很不同。武承休给田七郎做了新装,送给他,他也不接受。武承休没有办法,便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他换上,七郎没有办法,只得接受了。
田七郎回去之后,听了他母亲的劝说,又返回来要把新衣还给武承休,想把他破败的衣服拿回去。武承休笑着道:“回去和老姥说,旧衣已裁剪来做鞋底子了。”七郎只得回来,从此,七郎便打些兔鹿之类的山物送给武承休,武承休派人来请他,他再也不去。
一天,武承休便又亲自来拜访田七郎,刚好七郎出去打猎还没回来。田母出来,对武承休道:“你不要来招引我儿了,你这是对我们母子不怀好意啊!”武承休恭敬地给他行礼,便告退了。
大概过了半年多,武承休的家人忽然对他道:“七郎为和人争执一头豹子,误伤了人命,将要被送到官府去了。”武承休吃了一惊,就骑着马,飞奔到他家一看,果然已被衙役抓去,并收监在狱。武承休便到牢房里去看他,田七郎也没有别的话要说,只对他道:“此后,烦请你,抚恤我的母亲。”
武承休满脸忧虑地出来,立即用重金贿赂当地的官爷,又把一百两银钱送给被害者的家主。一个多月之后,七郎便被放回了。
田母感慨地对七郎道:“我儿,现在你的身体发肤,都是武公子给的,现在不是我能爱惜的了。只希望公子平安无事,不遇到灾患,就是你的福分。若是有难,恐怕你也难保啊!”七郎想去拜谢武承休,田母道:“去是可以去,只是见了他,不要向他说什么谢。小恩才可以言谢,大恩是不言谢的。”
田七郎见了武承休。武承休便言语温和地安慰他,七郎只是唯唯地应着他。武承休的家人,都在心里责怪七郎实在太无礼,对自己的恩人怎么能那样的疏淡!然而,武承休却喜欢他那种诚恳踏实,仍是优厚地对待他。于是,田七郎便在他家里留住了几天,赠送给他东西,他也不推辞,也不说什么报答。
当时,正好碰到武承休生日,宾客随从很多,把屋子都住满了。武承休便带着田七郎到到一间小居室中去睡,还有三个仆人就在地上睡起来。二更天将尽之时,其他的仆人都睡去,地上的两个仆人还在不停地唧唧哇哇地说着话。
七郎时常背在背上的剑,睡时他把它解下挂在墙壁上。这时,忽然见剑跃出剑匣几寸,铮铮作响,光亮闪烁,像一道电光。武承休吃了一惊,坐了起来,七郎也坐了起来,问道:“地上睡的是何人?”武承休道:“都是家里仆人。”七郎道:“这里面一定有恶人。”“为何如此说?”七郎道:“这把刀是异国买来的,杀人时血还没有沾到衣襟,那人便死了。到现在在我家已相传三代了,曾斩杀过数以千计恶人的头,还仍像刚在磨石上磨过一样,十分锋利。遇到恶人之时,它便会跃出剑匣来低鸣,此时,便可知道距离恶人没有多远。”说完又对武承休道:“公子应当亲近君子,远离小人,这样或许可以避免灾祸。”武承休点头表示认可。
七郎始终觉得心里不畅快,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武承休向他道:“灾祸祥福都是天数使然,没有必要忧虑。”七郎道:“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想到还有老母在,便有些放心不下。”武承休道:“不去计较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七郎又感叹道:“要是母亲不在这就好了。”
原来,地上睡的三个人:一是叫林儿,武承休很信任他,他也很讨主人欢心;一个是一个童仆,年纪在十二三岁,武承休经常使役他;一个是李应,为人最执拗,每次因为一点小事都要和武承休争执个没完,武承休经常对他很恼火,便在心里默默怀疑他,要有人对自己不利,也应当是他。第二天,便把他叫去,婉言相告,把他给辞退了。
武承休的长子武绅刚娶妻王氏。
一天,武承休要外出几日,便留林儿在家看守,料理事物。
那时,书房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盛,王氏想公公出去了,庭院里应当十分清静,就自个儿到那里去采摘菊花。林儿一个人在书房里,见王氏来了,便出来调戏她,王氏想跑走,林儿便上去一把把她抱住,强行把她挟持到书房里,王氏极力呼喊,脸色都变了,声音也嘶哑了。武绅听到了声音,便向书房跑来,林儿才把王氏放下,王氏便立即跑来出来。
武承休回来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十分恼怒,叫人赶快去把林儿叫来,可是去的人回来,说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过了两三天,才知道他投身在一个御史家中。御史在京城中做官,家务都让他弟弟料理。武承休以同事的情谊,致书向他索要林儿,御史的弟弟竟把林儿留在家里,不让他回去。武承休听了,更加恼怒,便告到县令那里,让县令来处理。虽然县令也把拘捕林儿的公文发下去了,然而没有却没有抓到,没抓到县令也不过问,想不了了之。
武承休为这事,心里愤愤不平。正好田七郎来了。武承休向他道:“验了以前你说的话了。”就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七郎听了,顿时一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