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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自古悬夜空,雄鹰依云驭天风,好汉行世靠义胆,兄弟相扶在情浓。
话接上回,大家挤在挂满雪凝的窗口,透过一块块玻璃中间没有雪凝的椭圆空间,木呆呆看着唐世科、董德者和李正义三人迎着寒风踏雪出楼,灰黑的夜色中坐上胡科长开来的小车,车灯闪烁须臾消失,回转身一个个沉静着若有所思。
大家的心里,知道这几个人出门是接受厂部紧急任务,不知道的是这件任务到底有多么严峻,更不知道要去多久何时返回,互相看看,屋子里刚才的欢快气氛早已不在,坐下来颇觉无聊冷清,三人离开前喝过的茶杯水汽尚温。
这个时候人们才注意时间,看看天晚,黄美琴把唐世科床上物品大概收拾收拾,杨琴香紧锁眉头伸手帮忙。
纪龙樱哈欠连连说道:“真是呀扫兴,大晚上的不叫人休息还要出门,算了吧,我看咱们大家最好散伙回去睡觉,他们几个一走已经没劲。”
确实如此,曹步清点点头道:“好吧,我送你们。”大家穿大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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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四女回到宿舍后大步返回,因为心里装着事脚步走得太急,到宿舍身上出了一身大汗,进到屋中坐下,寂静中喝了一杯水,拿出唐世科便衣里的信在手里一看,果然不出心中所料,老家来信啦。
按照上次给老家寄去信的时间计算,临近春节,老家是应该有信来的,但是,他心里隐隐地有些不解,此信不知道五哥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值班老头的房子里写回信。
这样的景况在以前绝没有发生过,或许,五哥本来要告诉他或者把信给他的,是为屋里人多,怕有什么话不好说却也难说。
自从上次二哥突然去世以来,大家特别关心他俩的事情,害怕人多嘴杂加上任务来的太过紧急才至如此吧。
打开信,唐太公的字迹亲切地跃然纸上,信文风格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少闲话,却叫五哥春节回家相亲,说了几句山里粮食缺少,眼下又逢荒年很多人在忍饥挨饿,有些人不胜饥饿和疾病死去。
他点点头沉吟了一下,一颗心揪得紧紧地,山里人们正是他所依所靠全部精神。
看信的反面,刚才唐世科因为心事太重却没有顾得上看。
妻子卢小兰,这次画的山丹丹花与往次略有不同:
一朵红红大大的山丹丹花儿,在花心里,睡着一只白胖胖小羊羔,静静熟睡的羊羔四肢圈拢,红红嘴唇衬着两个月牙般微笑眯眼,雪白的羊儿被红花渲染的格外娇嫩,羊儿的头顶上,是早晨天边初升的红红太阳,阳光曼妙轻柔温暖地扑照在花朵之上。
这幅画与往次图画最大的不同是用了彩色画笔,虽然画面技艺粗劣,在他看来,无疑是世间最美最好的图画,他曹步清有孩子了。
这在他曹家可是第一等大事,还不知道家里有多高兴呀,他大叫一声跳起来,兴奋地走来走去,倒下一杯酒一饮而尽,对天大声长笑,就要做父亲的激动心情无以言表。
看看墙上的日历,抚一抚狂蹦乱跳的心怀,猛地一下打开窗子,一阵清风迎面而来透入心脾,摘下帽子大声对天外叫道:“小兰,我就来啦——”
由于太过激动,动作太大,脸上的眼镜飞出窗外落入黑暗,他大叫一声笑呵呵激动自笑一回,反身拿起手电筒出门下楼搜寻。
他热血崩腾的心里为自己高兴,为曹家高兴,同时有个强烈的声音响彻心扉:“我有了幸福有了未来,五哥还没有,我要给五哥把幸福抓来!”
快乐和幸福是有共同和奉献感的,当自己的幸福达到极致时,好友的幸福与快乐会变得非常重要,人就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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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月亮上了树梢头的时候,皎洁的月光下,几栋女子宿舍楼的窗口射出一缕缕柔和的灯光,窗口里时不时传来令男子充满遐想珠落银盘清脆的语声,笑声和歌声。
宿舍外,因为天冷到此散步溜达的人很少,四野静悄悄,远处男生宿舍不知是谁在轻吹竹笛,笛声轻缓飘渺,唤起人们遐想。
林间小径旁木亭子里长椅上,坐着曹步清和黄美琴,他俩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会,说说笑笑闲聊一些话题,其他几个朋友都去土门看电影了,黄美琴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去,独自留在宿舍,吃了几颗药身上轻松了许多,曹步清知道了后,放下电影不看,专门跑来找她,把她叫下楼来聊天。
今夜星光灿烂,虽然气温低人却不觉得冷,远处竹笛轻缓悠扬的曲调,那是信天游里最为悲挽的一种歌子,常常是远离家乡的人想念心中恋人的吟唱,听着这样的曲调,两人心中各有所想。
曹步清穿着劳保大衣,头戴鸭舌帽,黄美琴也穿着劳保大衣,围巾连头带脖子全包在一起,这是北地里女子冬天管用的打扮,习惯的欣赏里自有一种美韵,共同的一点是,两人的眼镜片子都因远处的灯光而闪亮。
曹步清神往地听了一会儿竹笛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