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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吴小文,王新德及李卫国一伙斗殴者,相挨吕长兴、张国平走上石梯,穿过灯光球场走进办公室,涵洞桥瞬间空旷,闲人瞬间循迹,愣愣神,独自站住好一会儿,想想没来由碰上打架,好心劝架却没劝成,自己学习黄继光不怕牺牲冲锋在前,反挨几腿重脚,干净裤子满是黄泥,真是霉气,这些人雷锋精神哪去了。
看看人们散了,裤子上黄泥弄几下弄不干净作罢,拍拍屁股走人,没来过却不知向哪里走,向旁边看看找人问路,正好两个人斜身翘腿栏杆上看自己。
吴小文对其中戴前进帽,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小个汉子,躬身客气打问道:“借光,请问庆文资料室之所在。”
前进帽指指回道:“爬上石梯,黄泥巴之上,绿树旁边,便是资料室。”
吴小文看了,原来刚才吕长兴所言办公室隔壁,谢谢了抬脚要走。
不想刚刚转身,前进帽突然问道:“黄书包,你到那里去找谁。”
吴小文没有回答继续抬脚,前进帽喊道:“我问你,黄书包,你去找谁!”喊声巨大不少路人停步,厂里职工关心过来围住。
谁是黄书包?这是叫自己吗?下意识“找黄金萍”出口同时吴小文回了回头,猛然看见被金丝眼镜放大的,一双天下第一大眼瞪着自己,此人,正是前进帽,吴小文在巨大眼光照射下禁不住吸口凉气。
曹步清,自从董德者走了以后,心情差了些,事情也少了些,没有了董德者那个爱惹事的家伙,便没什么闲事惹上身来,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和大家共同努力早点把庆文厂建立起来,大家都有个好日子,好环境过不是,但是今天这个事情,庆文厂如今多大,才有多少人口,谁都知道王新得、张武成今天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曹步清和靳明早站在一边,看了斗殴过程,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动手打架,曹步清和李卫国才是真正敌手,看着李卫国动手的身法,他在心里为李卫国出招,同时也想着如果是自己,面对两条大汉,该怎样取胜,只是不过,心里在暗暗奇怪,好像和王新得、张武成打架的李卫国,并不是因为黄金萍而来的真正事主,说不定是个误会。
果不其然,刚才一再上前拉架的黄书包现在问路,方知此人是真正的事主,曹步清和靳明早站起身来,走两步正面站住。
两人眼光如炬,从上至下细细看来,黄书包崭新蓝色工作帽下,糍粑脸、八字眉拉住小眼睛,扁嘴配一溜细胡须,细脖子,蓝布劳保短棉衣,工作裤,解放鞋,斜跨黄书包,除了短棉衣别着钢笔,手如鸡爪,整个形象差劲至极。
想一想这个狗日的刚才拉架那个熊样,娘娘腔还有点儿结巴,怎么配得上如花似玉的黄金萍,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不至于叫这种混蛋王八蛋横行,不由地,一股侠风从心底勃勃发出,两要把这小子赶走,叫这个窝囊蛋滚得远远地!
见黄书包愣神,曹步清敞开衣服,昂首挺胸,对待阶级特务般严肃说道:“你是谁?你找我家小黄干什么?看你这个熊样,说说找小黄有什么目的!”心里暗暗说,这时候董德者在才是最好,那家伙最会装腔作势。
靳明早冷笑着,抬起双手做扩胸动作,双脚一分侧身弓子步压压腿,压腿的时候两眼看着黄书包,眼光没有动地方,这种眼光,完全对待杀父夺妻仇人火爆爆。
吴小文愣住了,看看两人架势,想不到同是洞幺幺三线工厂,庆文地方原来是专门有人等着打架的。
吴小文小心防备着,胡须扭动,声音轻细笑着说道:“我是旁边松山厂的吴小文,是到你们技术部来找黄金萍同志的,刚才我已经谢谢了你,就再见了吧。”
“嗯?”转身一想不对突然急忙问道:“你刚才说,黄金萍是你家的小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步清道:“有什么不对吗?不是我家的还是你家的!”
吴小文疑惑道:“不对的,黄金萍是一个人在这里的,你乱说,就再见见吧。”此人不善不可多语,吴小文转身要走。
靳明早平日言语很少之人,今日却不知道身上哪一根筋胀了,决心要把这个娘娘腔小个子赶出庆文,收势站起身来挡住,冷冷地,完全没有把这个小个子放在眼里,两个手掌弯曲着互相摸摸,像摸吴小文被打坏的头一样。
靳明早有挑衅性地说道:“什么耳朵听不明白,我再给你说清楚一点把,黄金萍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是他,这位老爷未来的老婆,听明白没有?你这个娘娘腔大憨包!眼睛天不亮耳朵也不行?大傻逼!”
与董德者比起来,靳明早所用语法太过强硬,缺少戏剧幽默性,曹步清皱了皱眉毛暗叫惭愧。
吴小文明白了,两人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前面的话叫他一愣一愣地,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有待于最后分析解白,后面一句是骂人的,他有个特性,死磕,把老子猛打一顿可以,不明不白张口骂人,管你多厉害也不退让。
吴小文激动地回嘴道:“你骂谁大傻、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