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的狐疑并不无道理,法宝之稀珍世人皆知,非有大法力,大神通者才能炼出。要是离渊说知道一件法器,那她绝不会奇怪,在夫人身边学艺时她就曾见过法器,那件法器是夫人从师门中带来,为金丹真人所炼制。
而法宝的炼制,不成元胎,绝无可能。元胎还在金丹之后,超越真人境界,那已是仙人了。
鱼鹰帮帮主王霸天手中竟有仙人炼制的法宝,这是能让武陵城中任何一人都会惊讶无比的事。
而余薇的反应倒也在离渊的意料之中。他眉头一挑,笑问道:“怎么?师姐不信我说的?”
余薇平复内心震动,细思了片刻,才正色道:“师弟,你能直接说出法宝在鱼鹰帮主手中,而不是挟秘图谋,这一点,师姐佩服你。不过,法宝之事,太过重大,你能确认无疑么?再者说,夫人问起,你从谁处得知,你可想好了?”
离渊摇了摇头,慨然道:“我也知此事重大,稍微错漏,不但得不到夫人看重,反而会有欺骗之嫌。不过,我又怎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自从知晓蚀迁的身份,我就如芒在背,生怕有一日被那老贼欺骗,成了城中各大势力的眼中刺。那样师弟我在武陵城中可就再无立身之地,寸步难行。因此,我才想着来为夫人效命,得一安身之所。师姐放心,法宝的讯息绝对准确,是我还在血狱时,从血狱统领那处无意中听来的。”
“你是从血狱中逃出来的?”
离渊嗤笑道:“怎么?师姐不会连我的来历都没查清吧?”
余薇抬手捋了捋腮边的青丝,转头侧脸,掩住面上的尴尬,笑道:“无缘无故,我怎会去探究师弟的来历。血狱统领夏千杌,据说是夫人当时一力推荐,你从他处得来的讯息,说不定夫人早已知晓呢。”
离渊惊了一跳道:“什么?夏千杌是夫人举荐的?”
他不得不惊,因为当时在血狱中,寒冰道人就已喊破,夏千杌乃是巫族,如今知道夏千杌能当上血狱统领还是夫人一力推荐,他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夫人大意中看错了人,道门与巫族争锋上千载,总不会连一个巫人也分不清吧。这只能说明,堂堂的武陵侯夫人也与巫族脱不了干系。
这可是比一件法宝带来的影响还过重大。
道门自世间兴起后,就蔑称巫族为魔道,世人受其影响,也以道魔不能两立来排斥巫族。这让素来自命先天生灵,只与妖族争雄的巫族,也开始试图剿灭人道。巫族实力雄厚,自然有同时与两族争锋的本事,而且还能稳占胜算。
这些隐秘,离渊还是从老道口中问得。老道授徒之时,却没在意什么道魔之分,只对他说,其中是非曲折,绝不能光凭道魔来断,此为大势之争,无关善恶,即使你不愿,但你生在其中,也是毫无办法。以离渊的理解就是,大家都在吃狗肉,你一个人在那说什么众生平等,爱护生灵,就会显得异类,稍有过火,反会遭人群起而攻之。
道门与巫族的争斗,离渊并无接触过深,但巫族竟已将手伸到了武陵城,这却是他想不到的。
“师弟对这也觉奇怪么?武陵侯乃是东海二十四镇诸侯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当年诸侯联盟出兵剿灭血蛟岛,就是以武陵侯为首。血狱统领的位置也当然会由武陵侯来决定,夫人只不过是向武陵侯举荐了夏千杌而已,师弟的反应好像不对啊,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不成?”
离渊陡然生出一个绝妙想法,但这想法现在却不能对余薇说出。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苦笑道:“师姐,你也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听你说出夏统领乃是夫人举荐,而我又是从血狱中潜逃的囚犯,这样跟你去见夫人,岂不是自投罗网么?若是师姐念在往日情谊,就当我刚才说出法宝的下落,只为全朋友之情,而不是进身之阶好了。师弟我就先走一步,从此隐居山林,乖乖的作一个逃犯就够,再也不敢妄想去夫人身前效力。”
说完,离渊拱手作别,转身就往外走去,还没能拿开步子,就听余薇娇笑道:“好啦,你也别再与我装模作样啦。你连往日情谊都说出了,我还能不为你引见夫人么?”
离渊霍然转身,笑嘻嘻道:“师姐,可说的是真话?”
余薇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我还能像你一样整天带着谎话到处跑,骗死人不偿命?”
“呃,师弟敢对天发誓,从没对骗过师姐一句,若我有骗过师姐,定教我……”
“哼!又是喝凉水都被烫么?我说了为你引见,自然办到。不过夫人诸事繁忙,也不会近日就能抽出空来。若是夫人应允,我必会最快知会与你。你就安心等待几日吧。”
离渊满脸喜色,躬身行礼道:“师姐大恩,小弟没齿难忘。”说完,又打蛇随棍上,满脸悲苦道:“小弟自小父母不在身边,又无兄弟姊妹,独自一人,孤苦寂寞。今日师姐对我如此关爱,哎,小弟这心里,就想有个像师姐这样对我好的姐姐。你看,莫不如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姐弟相称,如何?”说完之后,离渊眼中顿时满是期盼之色,脸上期待,哀求,自怜,悲苦的表情,凡是种种,不一而足,令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