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名天下虎狼将,可叹红尘白了头。
当韩青得知萧碧月将要为乌魔蚩献祭给祖巫烛九yīn的时候,韩青怒了,他一方面恨自己能力卑微,一方面恨巫妖大军的残忍,另一方面他又恨赵云天的冷酷无情,尽管韩青知道赵云天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但他就是恨。
韩青当时给赵云天献计‘强兵逐外’,其实他有着至少六成的把握能够将嘉庸关外近千万的百姓救下,更能将巫妖大军重创,可是赵云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嘉庸关外是渭赢江,韩青纵马来到江岸,与巫妖大军隔江而望,那里有着魂牵梦绕了他千年的红颜,他为之几经生死的信念就在渭赢江的对面,隔江而望,那里旌旗蔽空,惨雾弥漫,直至此刻,韩青依旧可以闻见一股清晰的血腥味。
眼看着巫妖大军已经开始准备撤军了,韩青顿时心急如焚,他的心在滴血,他不容许自己的女人受到半点委屈,他已经决定了,要独自去救萧碧月,哪怕自己身死他也在所不惜......却是:
戎马倥偬近千年,冲冠一怒为红颜。
热血终究薄xìng命,不见当年南灵前。
疾风马仿佛是知道自己主人此刻的心情,一声长嘶后它随即人立而起,下一刻它跃进了渭赢江,渭赢江宽近百丈,深百尺,水流湍急,但是疾风马非是寻常马匹,它这一跃竟是直接跳在了一块横在江中的巨石之上......
水流击打在巨石上,掀起了数丈洪浪,隔着滔天洪浪,韩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岸,追电枪在他的手中绽放着刺眼的银光,他就这样端坐在马背之上,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抢回萧碧月,然后带着萧碧月浪迹天涯也好,归隐山林也罢,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哪怕是今rì过后天下大乱,那也与他无关了。
韩青本来就没有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觉悟,他也没有什么‘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的忠情义礼,他有的只是花前月下共婵娟的期盼,他要的是红颜共度,名利于他如云烟。
疾风马一声怒啸,脚下借力,随即再次跃起,一跃数十丈,疾风马驮着韩青却是已跳上了江岸......韩青横枪立马渭赢江岸,一脸怨恨地看着不远处的巫妖军营,随即他伸手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黄金锁子甲。
这黄金锁子甲是当朝圣皇赵云天当年封他为神武将军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他的,是他戎马一生的荣耀,他曾经多次设想着与萧碧月再次相见的场景——他头戴狮蛮盔,身着黄金锁子甲,骑跨疾风,手持追电,身披猩红团龙袍,腰悬三尺玉龙剑,铺十里红妆,萧碧月着一身红纱,玉容纤手,朱唇贝齿,美目流转间尽是情意荡漾,看着他,轻启朱唇,道一句‘君何以迟来?让妾苦等千年’......
不过,韩青知道,这件铠甲自己以后可能是再也不能穿了,若是自己穿着这件铠甲杀进巫妖军营,那么巫妖大军势必会以为自己此来是受赵云天所指示的,卷土重来,这数千万百姓还是会死,而且韩青也明白,今rì自己此为已是欺君罔上,违逆圣意。
韩青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伸手将黄金锁子甲抛上了高空,随后他手中追电枪朝天一扫,却是将那黄金锁子甲直接扫进了身后的渭赢江中,那铠甲极沉,砸进水中却如巨石落水一般,掀起了一片浪花......浪花跃起又落下,却是什么都已不复存在了。
伸手摘下头上的狮蛮盔,韩青轻轻地抚摸着战盔上的那金灿灿地五颗星,这五颗星代表着他一生的荣耀,天都皇朝的一级将领,战盔的顶部是一柄左右双开的开天斧,这是天都皇朝的军队象征——盘古斧,它代表着自己的阵营,它代表着自己的身后站着的是天都皇朝,而此刻,韩青知道,自己用不上它了。
韩青掷战盔于地上,随即他又扯下了那挂在疾风马上的猩红团龙披风......披风落地,盖住了地上的战盔,韩青的双眼也随着那披风落下的同时,随即慢慢地闭上了,阳光下,点点晶莹在他的眼角闪烁着,韩青知道,自己此刻所抛下的是自己的曾经,是自己千年间所挣取到的辉煌,是他想给萧碧月所看的努力,是他完成千年前那场约定的证物,韩青很留恋,但却不后悔。却是:
当年纵马驰疆场,封得万载神武侯。
可怜英才遭天妒,今朝功名丧江泥。
当韩青的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却是一抹决然闪过,疾风马一个撒蹄,随即向着巫妖军营冲了过去,如今的韩青已是人王初阶,修炼速度快得连赵云天都是暗自咂舌,毕竟以一个蓝级武魂的修炼天赋,修炼速度却是几乎超越了一般的紫级武魂修士,这很不合乎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战场上的生死拼杀是提高修炼速度的最好办法’。
人王初阶,这点实力当然是不够妖炎和乌魔蚩这等人祖之境看的,而且除却乌魔蚩和妖炎,巫妖大军中还有着不少实力超过韩青的小将,可以说韩青此去跟找死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明知是死,但是韩青有着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因为他不想悔恨自己一辈子,萧碧月在他的心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