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毕方神鸟一番解释,俱是如坠冰中,对蒙古大汗铁木真从一代雄主的敬仰逐渐转化为恐惧与厌恶。一时间两人一鸟站在万丈桃林边沉默不语,沉浸在对死于蒙古铁骑下无辜生灵的缅怀中。
片刻后,苏长青道:“也罢,我们还是尽早取那千年芝草,逃离这秘境。”在苏长青的催促下,几人循着彭和尚留下的暗记昼行夜伏,不数日便来到生长又千年芝草的子虚峰下。
毕方神鸟望着高耸如云的子虚峰,道:“终于到了这子虚峰,那彭和尚已隐身在附近,你二人不必担心。从彭和尚留下的暗记来看,那千年芝草就生长在这子虚峰上,我等可放心攀上这险峰,取那千年芝草。”
苏长青喃喃道:“子虚峰,子虚峰,那双鱼姑娘岂不是就住在这峰上”,言毕,转身望着毕方神鸟道:“小东西,那双鱼姑娘会让我等轻易摘取那千年芝草?”
明月奴也附和道:“是啊,那千年芝草可使死人复生,生人立地飞升,会让我们无缘无故摘取吗?”
毕方神鸟悠然道:“本是不易,但自我等在那桃花瘴中解救双鱼姑娘之后,摘取那千年芝草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明月奴满腹疑问,道;“为什么?”
毕方神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彭和尚早在前路探得那双鱼姑娘被困林中,故而将我等引至桃花瘴边,为我等创造机会。”
明月奴却是不信,诘问道;“既是彭前辈刻意安排,那之前在桃林边你为何还劝我二人袖手旁观?”
毕方神鸟悻悻道:“我这不是才从彭和尚遗留暗记中才获得的吗。”
明月奴道:“原来是个事后诸葛亮啊!”
苏长青叹道:“彭前辈真是良苦用心,此番能有这等机缘,我等或可轻易取得那千年芝草。”
两人也不耽搁沿着山脊向着峰顶攀援而上,走了片刻忽觉有甚不对的地方,当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见毕方神鸟站在山脚踟蹰不前,明月奴疑惑道:“小东西你还愣着干甚么,还不赶紧上来。”
毕方神鸟望着眼前崇崖高矗的子虚峰,道:“你二人且看看脚下是甚么。”
两人闻言,疑惑的向脚下看去,只见脚下蛇径盘纤恶绝壁上,根根白骨参杂其间,又向前后细看,杂草荆棘下,枯骨堆积在一起,甚是恐怖森然。明月奴心中骇然,忙飞身跃下,来到毕方神鸟身边,道;“这是怎么回事,峰上怎地那么多白骨?”
毕方神鸟翻着白眼道:“你难道忘了这峰顶住着何人了?”
明月奴道;“怎的不记得了,双鱼姑娘不就住在这子虚峰顶吗?”
毕方神鸟嘿嘿笑道:“还说没有忘记,那双鱼玉佩可是以百万西域生民尸骨炼化的,这子虚峰并非山石堆积而起,而是百万尸骨堆砌而成。”
明月奴望着奇危绝峻的子虚峰,纤手掩着忍不住干呕恶心的朱唇,道:“这,这真让人难以忍受。”
苏长青虽未如明月奴那样飞身跃下,但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般波涛汹涌,虽然早已知道蒙古大汗屠戮百万的凶残,但隔岸观火毕竟不如身临其境,望着脚下的枯骨,苏长青喟然长叹道:“即便如此,我等亦是不能后退一步”,说罢,毅然转身向峰顶攀援而上。
明月奴见此,也不得不忍住对尸骨的的恶心,沿着荆棘攀援而上。未几,又转身飞跃而下,将犹豫不前的毕方神鸟抓在手中,嘀咕道:“既然我这小女子都能攀援这骨峰,你这上古洪荒遗种怎地还惧怕!”言毕,紧随苏长青攀援而上。
这子虚峰虽是崇崖高矗,绝壑深谷,两人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峰顶,望着壁立千仞上的草屋,两人惊愕不已。
明月奴轻声道:“难道双鱼姑娘就住在这草屋内?”话毕,见毕方神鸟也是直愣愣望着峰顶的草屋,素手敲了敲毕方神鸟的脑袋,道:“看什么,问你话呢?”
毕方神鸟瞪着两只大眼,无辜的望着明月奴道:“我又没有来过这子虚峰,怎的知道?”
话音刚落,草屋内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位少侠既然来了,何不屋中一叙,奴家早已为两位备好茶水。”
苏长青转身望着明月奴,点了点头,向草屋走去。明月奴心知屋中的双鱼姑娘对自己这一行人并无恶意,心情颇为轻松,跟着苏长青缓步走进草屋。
两人逋一入这草屋,便看到双鱼姑娘素衣跪坐于茶几前,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拿着青黑紫砂为两人斟茶。
明月奴却也是性子随和之人,见了双鱼姑娘便快步走到茶几前,随意跪坐在双鱼姑娘身前,举起茶盏轻轻品着杯中茶水。
明月奴毫不客气,快步走到双鱼姑娘身前,道:“双鱼姑娘,此番……”
双鱼姑娘素手抬起,将苏长青话语打断,道:“苏少侠,你我三人这次相见,只谈风月,不谈俗事”,一言未了,斟了一杯茶,递于苏长青面前,接着说道:“苏少侠,请。”
苏长青见双鱼姑娘避谈千年芝草之事,苦笑道:“长青浪荡江湖,实乃武夫粗汉,怎能懂的这茶中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