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春节去邻省旅游的机会,陈杰和女友一同到T市拜访了撒天乔,在他眼里,那就是个穿着朴素衣服其貌不扬的做小生意糊口的中年人,在那么小小的县级市也只能住一套不大的普通民居。
登门之后,陈杰隐约有些失望,他原本看着金玉穿着、气质都不俗,还经常戴着精致的首饰,估摸她即便是单亲家庭的姑娘,家境也应该相当优越,父亲做小生意只是谦虚说法而已,可如今看过之后才知道她倒真是诚实。
不过失望归失望,他原也不是冲着钱看上的金玉,平民就平民吧凑合着接受了,反正,最多也只是不能给自己脸上增光而已。
陈杰隐约觉得金玉能被他看上真是她的荣幸,长得漂亮又如何?又不是每个美女都能傍上官二代兼富一代!心里这么想着,他言行中不自觉的就表现出了一种较高的姿态,尽管掩饰得很好,却也被撒天乔看出了端倪。
好歹撒天乔也是白手起家攒下了偌大家业的土根生意人,何况,赌石本就是个考眼力的活计,不仅看石头要有眼力,还得能分辩卖家、买家心底的主意,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陈杰这种顺风顺水有人铺路的小青年又怎么能跟他相比?
因此,正如金玉所料,撒天乔并不看好陈杰。他甚至背着对方悄悄对女儿说:“他是个聪明人,太聪明的男人靠不住,我怕你将来吃亏。”
“那我就该去找个傻子?”一向温顺的金玉难得说了句很冲的话。她觉得爸爸的这种反对理由简直莫名其妙。
撒天乔叹息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爸爸是想你找个肯听话的丈夫,他也可以很精明,但心里的算计得冲着外人,而不是自己老婆。这个陈杰,不太可靠。”
“才见了一面就能看出他不好?”金玉苦着脸反问。说是带陈杰来给爸爸鉴定,其实她心里早已认定了那人,不过是来知会一声而已,根本不愿意听到反对意见。
看着自己这难得执拗一次的乖女儿,撒天乔即便是很不情愿也只得认命,只提醒道:“随便你吧,不过,你记住了,在结婚前不可以告诉他爸爸是做珠宝生意的。”
能开珠宝店的,即便是很小的规模那也不可能是穷人。从前,撒天乔不让金玉告诉别人自己的经济状况,是怕她单身一个人在外地露富了会遇到歹徒,此刻,他不让金玉说,是觉得陈杰家人绝对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寻常人家的穷姑娘,过不了多久陈杰本人就会放弃。
自己闺女啊,就是太单纯了,让她受受挫折也好,吃一堑长一智。
撒天乔是觉得自己在金玉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尽到养育责任,直接说反对没什么底气,就指望着这事情由对方家里自然而然的解决掉。
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金玉就高高兴兴的打电话来说陈杰向她求婚了,反正她已经到了结婚年龄,准备挑个好日子和陈杰去扯证。
听到这一消息,撒天乔简直是满嘴苦涩,谁让他之前就说了随便金玉怎么决定,稍一思索后他只得劝道:“你还那么小,不着急结婚吧?爸爸这会儿在仰光,要不,等爸爸回来你们再去民政局,你结婚我还是得在场才好,不然爸爸会觉得对不起你妈。时间不长,就快回来了。”
“你是在缅甸公盘了?不是说金融危机吗,还去啊?”金玉疑惑着。
“危机,有吗?这里可热闹着呢!好料子一年比一年少,再怎么也得来看。说好了啊,等爸爸回来你再去扯证。”撒天乔没和金玉多聊,就这么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国外的太阳太毒辣还是心里不舒坦的缘故,撒天乔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里的电筒“啪嗒”一下掉落在地,脚步也踉跄着很是不稳,。
“师父,小心!”撒天乔身边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满脸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要不,您去会议中心里面坐着歇歇吧?”
“没事,就突然觉得周围东西旋转了一下,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撒天乔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五千多份毛料,就只有三天时间来看,可没功夫歇气。唉,还不是金玉那不孝女,她居然说要马上去结婚,不知道眼怎么长的就喜欢上那么个绣花枕头,真是气死我了!睿扬啊,我真后悔当初没逼着她毕业了就回家……”
高壮青年听了这话,垂下头无声地看着脚边堆着石头的木板,神色隐约有些晦暗,片刻后,他又充满了期待地抬眼搭话道,“不是还没结婚吗?师父,等回去了你再劝劝她吧。”
“嗯,”撒天乔点点头,看着场地里一排排的翡翠原石,指着眼前密密麻麻一大堆拦腰切开摆放的“开门”料子,直接换了话题,遗憾道,“都看了一上午了,如今有种又有色的好料子越来越少,又有那么多游资炒家进场,赌石都快变成拼财力的争抢了。唉,费时又费力的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还是比较喜欢半赌的开窗料,或者全赌的蒙头料。”
冯睿扬扭开了矿泉水盖子,将水瓶递给撒天乔,笑着低语:“明料风险小。”他们是开珠宝店的又不是单纯做倒手买卖的赌石商,买明料没什么坏处。只要看仔细了,即便是购价稍微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