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怪物!我们不需要你!滚出这里!”“离开!离这里远远地!!”
‘……好累……好累……别吵了……’
眼底渐渐散出血色,玖兰枢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蜷缩在黑暗中,然后意识慢慢消融,似乎所有声音便由此沉寂下去。
在这样的安宁中,他感到安全,唯欲永眠。
发现对方的不对劲,锥生零皱眉,“枢?你怎么了?”
被转移视线,锥生零才有闲心正常思考。这里是他的房间,玖兰枢出现在这里,是说明这个人也是关心他的吗?那在他昏睡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人露出饱受打击的模样,乃至又开始怀疑他?
他对上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黑暗中,血眸红得发亮,却是呆滞的,没有一丝神采。
“枢?你怎么了?!”心中一凛,锥生零捧住玖兰枢的脸庞,大声呼唤,“发生了什么事?!快醒过来!!”
显然陷入自我世界,这人只是睁着失去焦距的血色双瞳,脆弱得让人心疼。
眼底闪过慌乱,锥生零知道疼痛是唤醒人最好的方法,但他舍不得伤害这人,血蔷薇无法对这人举起。他一口咬上玖兰枢的脖颈,凶狠地力道,又小心地没有露出獠牙,只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深深地印痕,不染一丝血色,其他书友正在看:。
枢啊!你不该是骄傲的、坚韧隐忍,漫不经心地布下棋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吗!为什么现在又露出脆弱的模样!是存心让我心痛吗?那么你成功了!所以快点恢复过来,听到没有!
锥生零想起以前从师傅那听到的关于纯血种的判言:
——“拥有无尽生命的纯血种很难被杀死,按这个理论,现今存在的纯血数量应该是一定的,但现实是纯血的数量越来越少。”黑发男人说着,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身侧的枪支,“因为纯血种总会因各种原因厌世,并选择陷入沉睡。”
“记住啊,零。纯血种一旦陷入沉睡,如果没有特殊理由,他便会永远沉睡下去。”
“永远是多远呢,师傅?”锥生零记得当时自己这样问。
愣了楞,黑发男人才回答道,“永远,并不长啊,零。但无论如何,纯血种的永远都比人类的一生更漫长。”
“一生……”
见自己的行为毫无效果,锥生零撑起身,眼底隐隐闪过疯狂,“你想逃掉吗?不会让你逃的。”
说完,锥生零咬上手腕,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隐有细微的“咔嚓”声。大概是咬得太深,直到他的唇离开手腕,鲜血才从喷涌而出,那鲜红的液体来自心脏,本该回归心脏,却徒劳倾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皱着眉允了口血,锥生零不管被咬穿动脉的手腕,俯身将血液哺喂到玖兰枢口中。
“如果连食欲都无法唤醒你……”被改造过的身体止血很快,锥生零以同样的力道再次咬穿手腕,微笑着允了口血,“我们就一起死吧。”
床头柜上,血蔷薇银色的枪身隐在黑暗中。
“真恶心啊,我的血。”
抱怨般道,锥生零吻上沉睡的男人,明净的紫色染上癫狂,“快点醒来吧。”
否则——
没有光的房间,绝望与希望同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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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安全的吗?滋生黑暗的黑夜是安全的吗?如果是,那么在夜中活动的吸血鬼,是否该无所畏惧?
古老传说中,人类畏惧黑夜,故存于白昼,吸血鬼存于黑夜,便不得光明。
“真是安静啊……”
无边黑暗中,不知从哪里传出叹息。
“……果然还是无法放下。”
凝固的黑暗中飘起丝绸般的幕布,有什么在渐渐凝聚,最终化为人形。
玖兰枢叹息着凝视双手,白皙的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凝固其上。人类有手相一说,但博学如他,却始终无法看透这分叉庞杂中的命运走向。
看不透,却也走不出。
“还有那么多事没完成,怎么能安睡呢。”当年玖兰莲离世后,他用二十余年整顿玖兰家,安排妥当了一切才陷入沉睡。甚至在沉睡前,记下万不得已时唤醒他的方法——若非如此,玖兰李士便有通天本领,又怎么找得到他的沉睡地点,又怎么知道唤醒他的方法?
是责任心抑或其他?玖兰枢早就分不清,毕竟,他用了那么久的时光学习作为领袖,作为王,他只是习惯了将任何事都权衡利弊,安排妥当,好看的小说:。
说到底,还是他自作孽。
这彻底安睡的幻觉,是他给自己失控的理由,亦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放纵。想到这,玖兰枢忍不住自嘲,对其他人而言的心魔,到他这反而是种放纵。
“或许,我不像想象中那么在意你啊,莲。”
近乎苛刻地剖析内心,玖兰枢扯起面具般的笑容,他对从少年时期便一直陪伴他的玖兰莲的在意,大概是基于对那段时光的怀恋吧?如果一切重来,他有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