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几个家丁的拳头便招呼到了顾成青身上,顾成青痛不欲生又无力还击,只能紧紧地抱住头部不让自己伤及要害。那边瘫倒在地的人也同样遭受拳打腿踢,那人的嗓子已经哑了,连连大喊:“别打我,我都已经说了!买通我的是一个姓顾的女人,你们也姓顾,是你们自家人的事情,我不过是拿钱办事,放了我吧!”
顾成青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惊,那人仍在连声告饶,“那女人和一位皇子来往密切,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顾成柏喝道:“哪个皇子?”、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人突然抬头看了顾成青一眼,满布血渍的面孔在夜中显得格外惊悚,“他知道!问他!我跟着他去过一家客栈,那家客栈就是那个皇子的产业!”
顾成柏几人的视线齐齐集到顾成青身上,沈成周冷声道:“这件事不仅害得成柏毁了容,更让顾沈两家就此失和,成青,事已至此你还不把真相说出来?那皇子是谁?那姓顾的女人又是谁?你到底与谁勾结要害顾家?众所周知姑父向来不参加皇子之争,你却扯着顾家往那掉脑袋的事情里扎,你可想到这事若让姑父知道,你会落得何种结局?”
顾昭华跟着道:“可笑你被人算计还不自知,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上你除了背黑锅还有什么用处?真正处益的又是谁?”
顾成青脑子里嗡嗡做响,他木然地说着:“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此时已濒至绝望,沈成周那一声声质问就像催赶他下地狱的催命符,而顾昭华所言,更是击中他心底最脆弱之处!他原想不通那人为何要帮他,他还私下里猜测是不是那人走得不甘不愿要对顾家报复?可他偏偏忘了想,纵然那人要报复,出面做下这些事情的却是他!将来被人揪出的也是他!况且他这几日也有所觉,整件事一环紧扣一环,从顾家向白家提亲开始,缺少哪一个环节顾成柏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安排得如此精密复杂,他竟全无怀疑,他竟还是天真地认为,那人是要帮他出人头地的!
“多说无益。”顾昭华淡淡地道:“还是将他送到爹爹那里去吧,相信爹爹自有定夺!”
顾成青的脚一下子软得彻底,之前他隐隐知道那个人攀附上了皇子,却想不到中间另有许多原由,甚至连白家都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这不是寻常的内宅之争,而是血淋淋的皇子之争,那个皇子必然能从顾沈两家的决裂中获得天大好处才会甘愿冒险,可人家冒得起这个险,他行吗?这件事一旦摊到顾明堂面前,他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大姐……”顾成青终是跪了下去,涕泪齐下,哪还有半点顾家二公子那冷静自恃的样子?
“是顾婉容……大姐,与我合谋的人是顾婉容!”
饶是顾昭华心中已有推断,可听到顾成青指认出来,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顾成柏等人更是惊愕不已,顾成柏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婉容?”
顾成青交代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哭着道:“就是她!两个月前她找到我,与我说了这些事情。她说只要大哥受了伤,父亲就会重视于我,大哥……我不是有心害你!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相信了她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凶徒也是她找来的,在府里如何行事是她事先通知我,我们约见之地就是那间客栈,我知道她攀附上了一个皇子,可我不知道那客栈是皇子的产业,更不知道白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大哥,大姐!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
听着他泣不成声的话语,顾昭华与顾成柏、沈家兄弟均是缓缓地松了口气。
果然如此。
相比起顾昭华的淡然,顾成柏与沈家兄弟都为顾婉容一事而震惊无比,他没想到,顾昭华竟对顾家痛恨到这种地步,不惜联合外人,也要弄垮顾家!
“接下来如何?”沈成业与沈成周对视一眼,事情查到这里,已经是顾家自己的家事了,他们之间虽是亲戚,可也不便涉及太多。
顾昭华明白他们的顾虑,恐怕顾明堂也不愿自家的丑事让外人知晓,便让他们先行离去,又与顾成柏道:“走吧,我们去见爹爹。”
顾成青猛然尖叫,“不要!大姐,给我一条生路吧!”
顾昭华不为所动,倒是顾成柏竟有些于心不忍,“反正我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要是这么把他交给爹,爹定然不会放过他,他就算留一条命,这辈子也废了。”
顾昭华极为诧异,之前顾成柏对顾成青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了他似的,现在竟又想放过他?
顾成柏有些赧然,“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不争气,他才会觉得不公而偏了心思,其实他是有才学的,我在外面的时候常常听人夸他学问好,说起他我脸上也有荣光。”
听他说完了这些话,顾昭华才觉得,她的哥哥是真的成长了。
“这样吧。”顾昭华对顾成青道:“你去与爹爹说,你是为了引出顾昭华身后的人所以才假意配合,说此事我与大哥都知实情,只是顾昭华太过狡诈,还是伤到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