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香雅看到贺兰南烟似是在有意维护着她身为女人,不应轻易与男子同榻的清白名誉。
不觉靠近贺兰南烟散着一股清淡芳香的身,浅声笑道,即是入了君王的榻侧,那么,再清白的真身,也便得不清不浊了。
并且,卓香雅在随后,又追加一句,若是贺兰南烟当真如此在意她的名誉,莫不如派宫女去取七碗白水来,呈至他们之间,她也好体会一次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七杯白水的唯美浪漫。
贺兰南烟听了,美艳玉颜微微一动,当真合上手中的小册子,取来一片雕刻着牡丹花的镂空金片,置于未曾看完的书册扉页中,轻轻放下。
淡然回首,浅眸晕出一缕清盈的流光。
薄唇轻启,笑问卓香雅,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何许人也,他可曾见过?那七杯白水的故事,亦是从何而来,果真唯美浪漫?
于是,卓香雅挑了挑眼皮,裹着被子,展身坐起,与贺兰南烟并靠在棉枕之上,向贺兰南烟慢慢的讲述了在另外一个时空里,所发生的,一段姻缘无份,至死伤感,肝肠寸断的淒美故事。
贺兰南烟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偶而微微颔首,薄唇轻扬,挑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眸淡若止水的眼神,从未停留在卓香雅的身上过,似略带深沉,未知思索着什么。
就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涵昱国七年未沾女人身的国君圣兰王,公`然引凤女入皇榻,肆意谈笑风生,置尘规俗律于无物。
如此事情,虽然是仅在这座狭小的庄院里发生。
却仍然吸引了很多宫女,太监,以及那些平常本就不易见得君主的筑工们的好奇眼光。
总是阵阵向贺兰南烟与卓香雅的这个方向惊讶的传来,并在心底里悄悄记下那倚在圣兰王身边,未有一丝乌发的少女模样。
银斩与御璟阳看到贺兰南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身君威,把卓香雅带进他的皇榻,不禁同时皱眉,一则忧己,一则忧君,各自内心里皆有思量。
颜玉致躺在另外一处床榻上修养身体上的伤,听着卓香雅与贺兰南烟处传来的,津津有味的细语声,黯然轻叹,翻挪着身子,背对着卓香雅的方向,浅眠过去。
只是心里,怎么也无法平静。
自三日前从银器行里回到山庄后,颜玉致没有再与卓香雅主动说话,身上的伤,在卓香雅调配的药汁下,慢慢转好,成疤,消褪,速度快的惊人。
即使颜玉致深谙医理之道,但是一时之间,亲眼看着自己身上泛起血痕的伤疤,每夜醒来都会有新的好转,那也是一件非常令人惊讶的事情。
然后,在颜玉致的脑海里,就会不知不觉出现卓香雅要他拜师时说的那一番话,她的医理之术,的确与他所擅长,并修习多年的药草医术,有所不同,值得他去深究。
至于卓香雅所说的,人身肌理之症源,可以除之,以绝后患之道,颜玉致未曾亲眼见过,也便无可想象,难以相信那是怎样一番切肉割皮,血肉模糊的景象。
卓香雅许是看出颜玉致刻意对她的回避,便没有再去替他上药。
而是把带有抗生素的药液,交给琴鸟,吩咐琴鸟去给颜玉致上药。
并用颇为严肃的口吻,命令琴鸟把颜玉致身上的伤口变化,务必以最真实,详细的语言,描述出来,记录于册,以供日后在临`床日志中的翻看,查阅,以及讲解。
琴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开药方的方式,好奇之余,亦是享受着对心中崇拜之人的贴心照顾,哪怕不得,仅是陪伴也好。
颜玉致见给他换药的人,不再是卓香雅,心乱意散,想着他们曾有的姻缘关系,终于闷闷不乐,愈发少语。
而贺兰南烟更是平日里一字都不多言之人,几个皆为沉闷无言的人,居住在同一处院座里。
那沉闷加上沉闷,便是更加让人无可忍耐的沉默。
一直等到银斩打造的装修铁器运来了,整个山庄方见到了一丝愉悦之音。
可惜,君独卿的书信,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被送入山庄里的。
当一名太监拿着书信递呈到贺兰南烟面前,道是山庄之外,送来一封属于初月姑娘的信时。
贺兰南烟薄眸淡扫,断了听忖故事的思绪,取下夹在书页里的牡丹花金片放于一旁的瓷盘里,继续翻看他要给卓香雅翻译出来的□□,不作理会。
太监明了的把书信呈给卓香雅,候在榻前听等吩咐。
卓香雅打开书信,看到里面寥寥数笔的一首情`诗,抱着枕头躺下,扯着盖上膝盖上的薄毯一拉,蒙过脑袋,窝在里面不说话,身体轻颤。
贺兰南烟眸底的余光,轻瞥了眼卓香雅颤动在薄毯下的被子,以为卓香雅是因为什么事情伤心,而动了情。
薄美的唇,冰凉的抿了抿。
伸手去扯卓香雅盖在身上的薄毯,露出卓香雅藏在毯子下的颤颤面容,疑惑的皱眉。
因为,卓香雅在笑,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那种笑,而是真的,单纯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