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扶风随时听候将军吩咐。”
黑暗的雕梁画柱之上,一缕青衣飘然飞落。
轻若棉絮一般,盈盈流荡在御璟阳的眼前,悠然出现在屋子里,沾地无声。
是一名身上穿着碧青色的花纹绣锦云领长袍,足下踏着一双碧青色棉绸缎绸子短靴,芙蓉玉面,肌肤白晳,媚眼如丝,薄唇若潋,妖娆美艳的轻狂少年。
少年的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与御璟阳算得上是相差不过五岁的同辈之人。
但若单瞧着两个人的面相,来相形而语的话。
那只能说,御璟阳俊雅庄重,美的刚正,而少年则是一张精致的面孔上,透着几分妖冶媚态。
彼此站在相同之处,犹似一正一邪,神妖不两立的精美画卷。
简约的对峙,暂短的溶合。
御璟阳注视着眼前出现的青衫少年,玉眸里眸色深沉,未作多余言语,直入主题,问道:“昨夜之事,你可见的清楚了?”
“嗯?昨天夜里?呃..话说..扶风一不小心吃坏了晚膳,然后就..往返于屋里,屋外之间,很不巧嗳,似乎错过了正好应该看见的?”
青衫少年,大名唤作柳扶风,是涵昱国里,少有的帝王君侧,陪伴护君的密影皇卫。
与御璟阳,私`交甚好。
平日里,作为君王护影,护得君王安危。
在其它各国之中,不论是江湖侠盗,亦或是皇宫暗使,知道涵昱国密影皇卫之人,几乎单手可数。
造成这种查而不得的原因,其实并非是涵昱国的保密之风作的严实、
而实则,是因为这种密影皇卫数代单传,一代只侍一主。
并且,密影皇卫保护皇上,是要收费的!
至于具体收费的标准,虽然是按照皇帝眼光,随便给,看着过的去就行。
但若是皇帝给的价格不靠谱,达不到密影皇卫心中要求的标准。
那后果,大概就只能像类似于贺兰南烟这种,一伤七载的后果。
说来,这当初定下这种规矩的皇帝,也着实是为了属下们真心付出了点,让人着实汗颜。
因此,当柳扶风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少年,一跃龙门,霸得密影皇卫之时,便大开价位,向贺兰南烟邀下不少的金银之功。
贺兰南烟那时亦年轻气盛,赋名其身,自是不屑与之为舞,只不过是后来没有想到,会有云安七载伤身之劫罢了。
御璟阳见到柳扶风时隔七年,都未曾更改一点的本性,眼梢一瞥,从袖里掏出一叠千两纹银票子递到柳扶风面前,淡道:“需要多少银子?”
“呃..当然是,越多越好。将军你也晓得嘛,皇上那个冷漠的脾气,我是斗不过他的嘛。”
柳扶风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银票,散发着一丝妖性的媚眸里,亮晶晶的闪烁着。
点着手指在御璟阳递过来的一叠银票上,一张张的自下往上数,数到第三章时,不太好意的抬起头,快速抽走,揣入怀里。
御璟阳呵笑一声,把银子放回手袖收好,微微挑起薄唇,噙着一丝冷漠。
哼道:“南烟向来孤寡清傲,本就不喜有人常年陪伴在旁。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一个需要随时付帐的?那他不是存心拿银子替自己寻不自在?”
“额..将军,这话不能这么说啊!”
妖艳的额眉,状似烦恼的微微蹙起。
柳扶风无比珍惜的抚摸着手上,等了七年,才功成一始,得到手的银票,简直是泪流涕零,喜极而泣中。
作势委屈的往御璟阳肩上一靠,诉苦中:“将军,当年我也不过是跟他要个区区一百两而已。可他那就龙颜震怒,直接一手袖,把我甩到皇宫门外去了。这一过,就是冷落了七年嗳。你说这还有天理么?”
“呵呵,那你怎么不说,南烟初登帝位,有多位辅政大臣把持着?他随意动用银两都不得,更何况是给你拨上一百两?难不成你想让他拿宫里的花瓶去外面当铺里倒卖,拿来给你换钱?”
不客气的打柳扶夫的委屈给顶回去。
御璟阳扬起手袖一推,推着肩上的少年脑袋离开,眉眸漠然,丝毫不带同情的说道。
“额..好吧,这算是我的错,年纪小,不懂事。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七年里,明言禁令不允我出单做其它人的生意呐。你说我上有大,下有小的,哪里受得住?就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到现在还每天晚上让我面壁思过一个时辰反省君臣令咧!”
多年前的一时冲动,酿造成多人记忆里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柳扶风亦是自知,他的海口夸言,最终害得贺兰南烟被云安女皇设`计,伤体归国。
所以,自从云安之事发生过后,他就一直隐匿在贺兰南烟的身旁,替贺兰南烟观事查情。
但是,只要贺兰南烟不给他拨银子,他就仍然不出手,此乃家规祖训,不可违。
柳扶风认为,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