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多特别的人物,值得平北侯亲自出面招待?
张勍微笑,“跟别人,原是不便说。跟你,通家之好,却是无碍。不瞒你说,舍妹自小许配了人家,却要到二十岁那年方才出嫁,且在出嫁之前,不宜昭示于人。家父招待的,便是舍妹的媒人。”
“令妹,许过人了?”邓攸呆了半晌,方不敢相信似的喃喃问道。他原是一腔热诚,却被张勍这话浇了个透心儿凉。那天仙似的美貌姑娘,原来已经许了人家!
“多年前已许过了。”张勍笑道:“我们两家原是世交,知根知底儿的,那家诚恳相求,家父家母便许了。不过因着种种因缘,不便广而告之。”
邓攸失魂落魄了一会儿,冲张勍拍胸脯,“大哥您信的过我,方跟我说些,其他书友正在看:!您放心吧,这话出你口,入我耳,我绝不会告诉给旁人!”既然张家小姐的亲事不宜昭示众人,那便替她瞒着。
张勍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大哥自是信的过你。”这邓攸虽是老往花街柳巷转悠,龌龊了点儿,名声差了点儿,但真和他打起交道,倒不讨人嫌。
这晚邓攸又喝多了,歇在张勍的书房。黄昏时分他迷迷糊糊醒来,耳中听到少女如黄莺一般娇柔好听的声音,“大表哥在么?我要进去寻几本书,可方便?”
邓攸本来就酒后无力,听了这声音,酥了半边身子。这声音如此细柔、轻嫩,人也一定是美女!她说“大表哥”,敢情是张大哥的表妹么?
邓攸忍着头痛,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门前,掀开门帘往外看。这一眼看过去,顿时魂不守舍、心猿意马,好一位美人!
院中站着两位少女,明显是一主一仆。婢女并不起眼儿,普普通通的青缎袄子,人也平常老实。那位小姐却是披着杨妃色锦缎白狐斗蓬,清丽绝伦的一张小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正跟元光问着话。
元光满脸陪笑的解释,“表小姐,大公子有位朋友在里头,您看…… ?”那小姐略略吃惊,失声道:“大表哥有朋友在?”伸手掩鼻,显然是被吓着了。
那双小手又白又嫩,邓攸莫名想起春日里的新笋,白如雪,嫩如花藕,甜似蔗霜。“真正的美人,手和脚必定是绝顶好看的!”邓攸阅人无数,深信这一点。
那小姐惊讶过后,带着侍女盈盈转身,轻快走远。她身姿优美,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邓攸远远看过去,已是痴了。
元光返回屋里,“邓指挥使您醒了?大公子吩咐,给您备了醒酒汤。”邓攸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慢慢套着元光的话,“方才那位姑娘,是大哥的表妹?”
元光爱说话,没多大会儿,已把这位表姑娘的来龙去脉,讲的一清二楚。邓攸头昏昏的,却很有些兴奋,没福气娶他的女儿,娶他的表侄女也成啊,可以叫他表叔!
张勍过来的时候,邓攸拉着他不依,“大哥,我托您许久了,您都不当回事!您家里现放着位神仙似的表妹,为什么不说给我?”
张勍面有难色,“则仁,表妹她千好万好,只一件,她是庶出。”邓攸怫然,“庶出怎么了?庶出也是书香门弟的正经姑娘!”我姐是贵妃,算贵人了吧?我外甥、外甥女,不全是庶出?
张勍微笑拍拍他,“则仁,这般重大之事,你还是回家请示令尊令堂,进宫请示过令姐,再做道理。”你娶媳妇,自己说了也不算,你姐才是当家人。
邓攸很自负,“家父家母,定是依着我的。家姐,我若主意定了,她也不会跟我作对。”已经伤过我一回了,姐姐你敢再伤我一回?
事实证明,邓攸的自负不是空穴来风,极有依据。他跟邓父邓母说了,邓父点头,“咱家又没根基,庶女倒没什么,只要姑娘好。”邓母去到佛前烧香,“谢天谢地,阿攸总算要娶媳妇进门了!”
邓贵妃召悠然、程帛进了宫,亲自看过程帛,点了头。其实邓贵妃是不大满意的,嫌程帛略单薄了一点,不够有福气。不过,难得阿攸喜欢,姑娘的身份又很合适。
程御史本来就是南京的闲职,程帛更是庶女出身,这身份毫不起眼儿。邓攸这外戚,不需要娶贵女,不能够娶贵女。“阿攸,你外甥还小,只好委屈你了。”邓贵妃对弟弟很觉抱歉。他本来是想娶张橦的,自己不许,他便改成了程帛。弟弟,懂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摽有梅,其实三兮”,梅子落地纷纷,枝头只剩三成。形容女子急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