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慕苍看向沈宸锐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冷笑着对萧旭道：“都说沈王爷聪慧过人，有洞悉天命的智慧，是人中龙凤而非池中之物，呵，所谓的人中龙凤，便是那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行径么？”
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自然包括沈宸锐，这赤裸\/裸的挑衅，沈宸锐听在耳中却并无半点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无视众人暗暗投来的轻蔑眼神，温文尔雅的笑容显现出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清冽的酒水里倒映着一双魅惑人心的眸子。
即使名声再不好，即使没有实权，沈宸锐好歹也是个王爷，位居一品，众人也就敢在背后议论，敢当面这般无礼的，也就乌慕苍才做得出，乌慕苍是朝中二品文官，年纪轻轻能做到如此高的位置，一半靠自己的实力，一半靠萧孟冉的保荐，性格与萧暄有几分相近，为人尖锐，善妒，在朝中朋党众多。
萧旭属于头脑简单，四肢比头脑更简单的人，所以相对来说，没乌慕苍那么嚣张，若说起纨绔风流，却是谁都不及他。
“殷姑娘，我有话同你说，你随我出去一下。”殷飒正发呆想问题，头顶突然传来顾嫦曦柔柔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却见她已转身往殿门外走去，略略想了想，紧接着跟了出去。
长明宫外各处高悬的大红灯笼将清冷的皇宫协调处几分暖意，顾嫦曦背对着殷飒站在一棵繁茂的冬青树下，苍白的面容笼在冬青树的阴影之下，瘦削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极其落寞。
殷飒快步走到她的身后站定，语气平静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嫦曦转过身面对着殷飒，看她良久，眸光几变，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你爱他吗？”
“这与你何干？”殷飒挑眉，不客气地回道，她不是傻子，顾嫦曦对扶风的心思，她一眼便看出来了，她猜测顾嫦曦叫她出来八成是说些让他离开扶风之类的话，这些贵族小姐都把自己当女神，傲娇得很。
其实她不讨厌顾嫦曦，初次见面，顾嫦曦被人调戏，殷飒为她解围，顾嫦曦感激的话语犹在耳畔，殷飒听说过，扶风与顾嫦曦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笃定，所有人都笃信太子妃之位必定是顾嫦曦的。
顾嫦曦长叹一声，娇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惆怅，对着殷飒强扯出一丝笑来：“殷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瞒着你，我爱扶风，很爱很爱，我今年十六岁，从六岁第一次进宫见到他，便深深地喜欢上了他，他话不多，我也不可能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和他在一起经常是两个人都沉默，但是认识他的这十年，我觉得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很有意义，学着去做他喜爱吃的点心，学骑马，只为和他一起外出狩猎，学刺绣，只为他穿的衣袍上能有我的一针一线……殷姑娘，如果你真的爱他，我无话可说，如果你不爱他，我希望你能离开他，不管你开怎样的条件，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