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背上一阵发麻，那样孩子气的话竟是从扶风的口中吐出，她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干笑两声道：“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奴婢也没法子。”
扶风离开她一些，垂了眸看着桌上的翡翠虾仁：“本宫饿了。”
殷飒的手抖了一抖，拧眉盯着扶风，她开始怀疑扶风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沉着冷静，时而孩子气，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太子殿下喜欢翡翠虾仁？”殷飒笑着询问，模样十分乖顺。
扶风点点头。
殷飒笑着挑了个虾仁放进自己的嘴里，吧唧吧唧，嚼……咽下之后对扶风道：“确实挺不错，太子殿下要不要也尝尝？”
扶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节奏欢快的丝竹之声响起，十几个衣着十分“清凉”的舞姬似彩云般涌进宽敞的大殿内，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姜明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怀素原本一直埋头猛啃自己菜碟里的鸡腿，啃着啃着突然扭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殷飒，满嘴油光，眼神呆呆的，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望着殷飒。
殷飒知道怀素患有中度脑瘫，脑子时好时坏，有时候看到谁都不认识，有时候又像个正常人一样，能与人正常交谈，见她眼神呆滞地望着自己便知道她又犯病了，唤了她一声：“公主？”
怀素张口便问：“你是谁啊？”
扶风见此情形，轻轻皱了下眉头，对怀素身后的婢女道：“送公主回寝宫休息。”
两个婢女闻言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准备将怀素搀扶着离开，不想怀素猛地用力，两人双双被她推倒在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怀素的面前，怯声道：“请公主随奴婢回寝宫吧。”
怀素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怒声道：“你们拉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两个婢女吓得一颤一颤地，埋着头不敢出声，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扶风。怀素犯病的时候脾气会变得异常暴躁，那些可怜的小宫女们没少遭罪。
好在走道中间有舞姬挡住对面众臣的视线，又有丝竹声掩盖住怀素的声音，所以除了扶风，殷飒与沐易，其他人并未发觉怀素的异常举动。
沐易唤了她一声，她也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瞪完两个宫婢后又将目光移到殷飒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就像看一件稀罕物。
殷飒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转脸看向扶风。
扶风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走到怀素身旁，俯身温和道：“素素，来，把嘴巴张开。”
怀素在面对扶风时，顿时变得像只小绵羊，一脸委屈地望着他，抿着嘴将茶杯往边上推了推，“不喝。”
扶风耐着性子，将水杯再次递到她面前，“素素乖，喝了这个，皇兄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好啊好啊，骑马，我要骑马，呵呵……”怀素一听扶风这么说，立刻笑逐颜开，从扶风的手上接过杯子，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将一杯茶喝了个光，咂咂嘴对扶风道：“哈哈，骑马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