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东方露出一点点日头,红了一整片云霞,一棵烧焦了的大树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上面几只寒鸦被血腥之气吸引而来,落在枝头,再扑腾到废墟之上,滴溜溜地转动着黑漆漆的眼珠,寻觅着食物。
天牢之内,火盆里烧着的木炭发出滋滋的响声,看守监牢的三个狱卒围在一张木桌上大碗大碗地灌酒,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淫\/靡的笑声。
其中一人指着一间牢房,高声笑道:“前朝的宫婢和一些官员的千金据说都送去军营里让那些官爷们玩弄了,这下可喂饱了那群饿狼,啧啧。可惜的是那些公主全都服毒自尽了,咱们这里关着的是仅剩的一位,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咱们……”
三人又是一阵哄笑,互相使了个眼色,仰脖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扔掉,撞到墙面上,碎了一地。
一间牢房里,殷飒倚坐在正对牢门的墙边,手上脚上都被加了镣铐,小皇子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的怀里,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一双大眼空洞无神,定定地看着地面,口中喃喃地唤着:“父皇,母后……”
殷飒的心中一痛,像被人狠狠地撕扯着,想起爸妈被杀害时,她便是这样抱着弟弟,给他安慰,每当弟弟想爸妈时,她便告诉他: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小杰长大了才会回来,有姐姐在,姐姐会永远陪着小杰。
当她想用同样的话来安慰眼前的孩子时,他却抢先开口道:“九姐,父皇母后是不是被那些人害死了?他们是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殷飒鼻头一酸,喉头像被一只鸡蛋噎住,伸手摸了摸小皇子小小的脸蛋,紧紧将他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姐姐会保护你,有姐姐在。”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牢门被人打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三个狱卒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用看猎物般的眼神紧紧盯住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微微皱起眉头,眸中寒光乍起,冷声喝道:“滚出去!”
“还当自己是公主呢?奴才真是惶恐至极哪!啊哈哈……”其中一人张狂地笑着,其余两人跟在他的身后,被酒意熏红的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九姐。”小皇子看到凶神恶煞的三名狱卒,眼中满是不安,拧眉看向殷飒。
殷飒轻轻将他往边上推了推,缓缓站起身来,手脚上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响声,她站得笔直,眸光清寒得如同千年不化的积雪沉淀,眼眸微微眯起,猛然迸射而出的浓烈杀意,看得对面三人心底剧烈一颤。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竟有些畏惧起来,愣在原地半天,却是止步不前,后面的两人约好了似的,猛地将他往前一推,他毫不提防地往前冲了几步,因为有些醉意,脚步不太稳便,人刚到得殷飒的身前,尚未站稳,脖颈便被殷飒手中的锁链紧紧缠上,勒得他两眼直往上翻。
其余两人见势,当即取出刀剑来,齐齐对着殷飒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