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17
听得殿外珠帘声响,娇唤之声宛若珠玉一般和谐流转而进,惠儿只见春柳色锦缎绣广玉兰的衣角和平金绣花的攒珠软鞋在眼前一晃,再抬眼时,便看到苏芷蓝不施脂粉却娇如春花的容颜,步步生莲的一点一点的靠近。。
惠儿见是苏芷蓝,略微行了一礼,淡淡道:“苏夫人怎么来了。”
虽然是个新人,但到底是南宫羽取回来的人,还亲自封的侧妃,身份比之江若月是一点都不低,所以惠儿还是尊她一声夫人,表情没有平时那般倨傲。
苏芷蓝走近,一把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柔声道:“瞧惠儿姑娘说的,我这不是来看月姐姐的么,前儿个月姐姐说平常没事时咱们姐妹要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我这不就当真了么。”说着,朝内殿窗边坐着的江若月望了望。
惠儿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她知道她是江若月的陪嫁丫头,且江若月平日又待她极为亲厚,是以,大家都知道惠儿是江若月的心腹,都对她畏惧几分,平日里她仗着江若月,时不时的作威作福,底下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且苏芷蓝初来乍到,自然是知道不宜结怨,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必然是要给上几分薄面,对惠儿也巴结些的。
惠儿见她尊称自己姑娘,心知她是故意给自己留几分面子,她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心想着这苏芷蓝倒是个明白人,知道人前留笑脸,惠儿不觉赶紧福了福,“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夫人万不需如此这般。。”说着,将苏芷蓝赶紧往里让了让。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苏芷蓝一来王府便是个冷冷淡淡、柔柔弱弱的模样,今日竟这般热络,倒真是不寻常呢。江若月见她进来,往贵妃椅上一躺,斜歪着身子,朝苏芷蓝招了招手,“妹妹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想到来我这逛逛了。”
苏芷蓝往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了,目光明暗几番,望着江若月的眸子氤氲流转,似蒙了一层水汽,马上就要化成泪珠滴落下来一般,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还未说话,便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这苏芷蓝才来王府多久,便学会了后宅里那些女人的装腔作势,江若月不禁要感叹她这悟性真是了不得,她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道:“妹妹可是被谁欺负了,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看在我眼底下谁敢这般霸道跋扈,。”
苏芷蓝吸了吸气,勉力笑道:“不瞒姐姐,我这次来,确实是有苦水要向姐姐吐一吐,只愿姐姐不要厌烦我才好。”
江若月眸光闪了闪,只当她这柔软的性子是真被哪个姬妾给欺负了,这王府后宅在她的铁腕统治之下,却也当真是和平安宁,虽然姬妾众多,却都相安无事,即使受宠如水烟岚,对她也一向是恭敬有加,她是断断不能容忍有人无视她的家法,灭过她的身份去的。。
她的眼睛忽而睁大,瞧着苏芷蓝道:“你只管说是谁,我必然会为你讨个公道。”
苏芷蓝长睫扬起又垂下,如此反复几次,却像是不好意思,只是柔声道:“姐姐知道我初来王府,说句不害羞的话,就如新婚是一样的,可是王爷却一次都没来过我这里,虽然我知道王府里姐姐多,但这心里还是过不去,这王府我也没有认识的人了,只能跑到姐姐这叨扰了。”
江若月以为是什么事,却没想到是争风吃醋的事,她这个人是自己吃醋尚不自知,但若是知道别人为南宫羽吃醋,便是犯了大罪,就好似这吃醋的权力只有她自己有一样。她的眼皮垂了下来,淡淡道:“妹妹是要体谅一下爷的,爷总是要雨露均沾的,王府这么多姐妹,和妹妹情况一样的也不知有多少,哪日爷想起来了,必然是会去妹妹那的。妹妹又何必为了这些事计较,平白的伤了大家的和气。”她这一句话说的颇为语重心长,只是说到王府姐妹众多时,几个音发的却是极重,想来只是说说,便已让她气得不轻。
苏芷蓝似很受教一般的虚心接纳,苦着脸笑了笑,为难道:“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还是不能向姐姐这样的豁达,免不得要为王爷的声誉担心,若是众姐妹倒也好了,只是不是。”
江若月听着她话里有话,眉目往上挑了挑,眸光变得犀利起来,“妹妹此话何意,我倒是不明白了。”
苏芷蓝似轻咦了一声,道:“姐姐不知道么,府里最近传的都是咱们王爷是恋上了那位俊秀似仙的定北侯了。”
此言一出,江若月的瞳仁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已是极度的不自然,她顺了顺呼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苏芷蓝的眼风偷偷在她脸上瞟了瞟,继而道:“虽说这定北侯长的比女人还要美,但好歹是个男儿身,在王府传传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府外,要知道这流言,这悠悠之口…”说着,她竟似叹了一口气,语音一转,颇有点是非道:“若是流言倒也好说,关键是,王爷这几日待定北侯的情形来看,确像真的一般。昨儿个还听下人说,王爷晚上去了风华苑…”说到此处,她又偷偷看了看江若月的反应,却发现她脸上虽然淡淡,胸膛却起伏不平,连带着云鬓上的流苏都开始摇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