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巷死一般的黑寂,偶尔传来响动声,那是忽大忽小的夜风吹地门户上的铁环、铁锁摇动碰撞发出的响声。
到了下半夜,夏云天感觉额头发冷,用手摸了摸,一片冰凉,很显然,自己的手比额头还要冷得多。摸额头时碰到了头发,又忽然想到了先前戴在头上的帽子,再顺着往头顶上一摸,哪里有帽子?不禁嘘了一口气,仔细一回想,自己并未将帽子遗落在城北派出所,在这之前,自己还戴着帽子和补皮鞋的黄师傅交谈了好一阵。
难道是?夏云天赶紧伸手摸衣兜,感觉放在里面的墨镜似乎破裂了,忙打开电筒,将墨镜取出来一瞧,一只镜片有裂纹,一只镜片已经破碎了,兜里还留有碎片。
夏云天又嘘了一口气,自己在疏漏街巷口发现李贤后,就一直处于亢奋中,后来发生了追逃和打斗,墨镜一定是在和他打斗时弄坏了的,可能帽子就是在那时侯打飞了的,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李贤被制服后,熊副所长又带着人追来,因为夜晚要照明,自己只想到了捡起电筒,然后又和熊副所长他们一起将李贤押走,完全将帽子忘记了。
也许帽子还在不远的横街道上的,夏云天突然产生了去找回帽子的一丝冲动,可又担心,万一突然碰见半夜回来的许二虎,自己看见他是好事,只怕他也看见了我,以后再要监视跟踪他就不方便了?云天用电筒照表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算了,一顶帽子,丢了就丢了吧!夏云天关上手电筒,依然把破损的墨镜放回兜里,等天亮的时候带到外面一起扔掉,自己又探头朝巷口张望。
巷子里又刮起了一阵凉风,夏云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忙将头缩回门里,不料又打了一个喷嚏。
如果我真感冒了,干脆明天借此请一个假,做我自己急需干的要事,总比呆在局里无所事事要强得多。夏云天心里默默盘算着,过了大约半小时,喷嚏一个接一个,又感觉额头竟然被凉风吹得有些痛。
现在夜深人静的,在这大门口老打喷嚏也不是一个办法,夏云天打开电筒,一照手表,已经清晨四点钟了。
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影出现,许二虎应该不会回来了,再等一会儿天就亮了,自己又喷嚏连连,继续守株待兔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只怕反而会引人注意,索性抓紧时间回屋睡一阵。
夏云天关好宅门,端着椅子回到屋内,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将白天买回来的草席铺在地上,和衣躺在上面,感觉头晕沉沉的,喉咙有些痛,心想,看来我真的感冒了,这样也好,至少到局里请假时也不会被人怀疑是装的……
不知不觉中,屋内响起了鼾声。
夏云天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自己没有再打喷嚏了,但觉得头晕沉沉的,抬手看了看时间,清晨七点钟不到,于是又合上眼晕乎乎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