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架着一个男人上了车后，酒味更浓烈了。可还夹杂着其他什么腥腥味道，莫筝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呛鼻子。
味道，是从那个被架上来的人的身上发出来的。那两个人拖着半死不活的醉鬼上车，其中一个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兄弟喝多了。”另外一个冷冷扫视一下四周，顺便看了一下男孩、莫筝。
莫筝觉得那目光很锋利，有一股邪气，让她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快坐好！”司机催促道。
三个大男人的体积绑在了一起，有点大，其他书友正在看:。中间那个人醉得像个死人一样，少了他两个同伴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搀扶，他都要倒下去，所以，他们三个大块头要在小小的公交车内行动还真是不自如。
一动不动的醉人，任凭他的兄弟把他摆布上车。
莫筝刚好坐在靠车门最近的位置，看得清楚，见状，便站起身，迟疑了一下，坐到了男孩的前面。刚好就把那位置让给刚上车的三兄弟了。那二人也就顺势把他们的醉鬼兄弟卸到了莫筝刚坐过的位置上，然后一左一右地在醉鬼身边坐下，将醉鬼的头靠在他们的肩头上。
莫筝让给他们的是个双人座位。
一动不动的身体，抬不起的头颅，僵直的双腿任人拖拉，一直一声不吭任人摆布，三个男人非得坐两张椅子。
从看到那醉鬼起，莫筝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现在，她的一颗心揪得更紧了。三伏天，她却感到冷，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还有音乐在响，可她再也没有心思去听了。这令人窒息的异样空气。
“你无耻！”莫筝突然转身向那男孩愤怒地大叫。
男孩被叫懵了，一脸不可思议诧异地盯着莫筝，以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在向他吼叫。两个男人也循声望过来，警惕地盯着莫筝，冷冰冰的目光让莫筝直觉有股凉气从头顶一直穿到脚底。没人知道她叫这一声，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也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心跳得有多么厉害。她竭力让自己忽视掉那两个人的存在。
“你干嘛拽我的头发？”
她男孩莫名其妙地瞪着她，有点生气，但平静地说：“小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声音很好听，好像曾经听过，可现在已不是管这些的时候了。莫筝继续蛮横地叫道：“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
男孩气愤地看着莫筝，莫筝迎着他如水的目光，有点心虚。即使这样，她仍想让男孩跟她大吵一架，或者干脆大打出手好了，只要能和她纠缠下车就行。但男孩居然把头扭向了窗外，一副对她懒得理睬的样子。
那两个中年男子觉得这是两个大孩子在吵架，明显没了刚才的紧张。
“我要你跟我说对不起！”莫筝不依不挠地说。
男孩白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此刻，莫筝觉的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在自编自演一个令人尴尬的、讨人厌的剧情。
“做错了事还不承认！你拽疼我了，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装得人模人样的，就能掩盖你可恶的行为了吗？你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卑鄙！无耻！下流！笨蛋！……”
从小到大，莫筝都没学会用脏话骂人，出口成“脏”，对她来说，有点难度。她艰难地叫着脏话、气话，觉得自己都快语穷词尽了，可那男孩还没配合她的戏，她能不生气吗？于是，把相关的和不相关的词都用上了。
“你有完没完？！”
男孩一声怒呵，打断了她的话。
莫筝被那么一大声吓怔住了，不过只一下，她马上反击：“你以为你大声我就怕你啊！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说，你拽疼了我，是不是该我对你说对不起啊？就算你是不小心的，也该和我说一下啊。换作是我，不等别人说，我就会主动认错了！见过人品差的，但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差的！”
男孩一脸愤怒：“我再对你说一遍，我根本没碰过你的什么头发！”
“就你坐在我后面，你没有，拽疼我的难道还有其他人？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