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侠今日相邀,该是有事吧!”他并不喜欢她,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路上,他就很不理她,终于回到山庄可以远离她,他应该是高兴的吧!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她来此,定然是有事的。
“柳姑娘会下棋吗?”
“略懂一二,父亲以前是个棋痴,我便也学了些。”
“陪我下一局吧!”
“好啊!”
说话间,柳莫离已在对面落座,看着棋盘正中摆放着的两罐黑白子。很多文人都喜欢下棋,以前的那些闺中密友喜欢下棋的也有几人,又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便学了一些,平日里也是喜欢下的。只是,雪大侠找她来不应该只是下棋才对,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柳姑娘选什么?”
“还是雪大侠先请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选黑子。”说着,已将黑子的一罐放到了自己的右手边。 柳莫离取了另一罐放在右手边,玉手伸入罐中,拈了一枚白子在手。
“我就先走这一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话落间,一枚白子已摆在了棋盘上。
你来我往两番,四个座子已经摆放好,要开始正式的下了。柳莫离走的开局是角,两边边线围绕,易守难攻,雪剑走的是边,两人开局之法都可以看出,他们是小心翼翼之人,不会轻易犯险。
接下来的几步两人都下的比较快,毕竟才刚是各自布局,尚未交战。慢慢的,已经开始了交战,柳莫离重防守,防御重重,很难攻破,而雪剑,攻守兼备,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两人下子越来越慢。都有些举棋不定,柳莫离拈了一枚棋子,却迟迟不曾下手,白皙如玉的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液。雪剑紧紧相逼,一步步攻破着她的防御,她已有些无力之感。
棋间风云,其实也如同一场真正的战争,仿佛可以隐隐的见到刀光剑影,生死相搏。 出生在官员府中,她虽柔弱,但并非什么都不懂,她自幼习文,看过很多书,虽说不上才华横溢,但也不同于目不识丁的粗俗之人。
书中的种种明争暗斗,明里的,隐晦的斗争她也并非不懂。男人光明磊落的争斗,问鼎中原的霸气,逐鹿天下的气概,是一种血雨腥风的斗争;女人隐晦的手段,唇枪舌战的攻击,背地里的种种阴毒险恶也是一种不见硝烟的战争。
对于种种她不是不懂,而是不屑,为人何必那么险恶,何必那么累。
爹下棋的手段与雪大侠完全不一样,爹的下法很委婉,虽也是步步为营,但却很少有正面的真正冲突,爹的下法总是出其不意,你关注的是这一边,爹又忽然绕到另一边。 爹收敛了锋芒,洗净了血性,不像雪大侠,年华正好,如同一把磨砺的最为锋利的剑,势要插、入敌人的咽喉。
雪剑也暗暗心惊,这些年他在棋艺上难逢敌手,他唯一敌不过的是他的一个友人,那是一个栖息于自然的人,“他”的心平静如水,不会有任何的波澜,“他”曾说过,“他”之所以会赢,正是因为他归于天地之间,仿佛本就是天地间的一部分,一个人于天地sgi怎样的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如何能与之匹敌。
而这个女子的棋艺也真是了得的,她下棋,看不见锋芒,却是 出其不意,在他不经意间便吃了他的子。 这一局,他知道他会赢,但不会太容易,这样的女子,若是赋予上锋芒,必将威慑天下,难敌其锋。 但,还好的是,他感觉不到一丝的锋芒于戾气,与世无争的沉静,事事不关己的从容,让她与那个人竟有那样的些许相似。
最后是雪剑以多她三子取胜。两人静静地收了棋子放回到罐中,棋子一枚一枚,每放入一枚棋子,便觉得有些许的诡异爬上心头,抓不住那是什么。
“雪大侠的棋艺倒是很好。”
“柳姑娘也不差。”
她静静的坐着,有一种特殊的优雅,虽是轻纱掩面,但依旧是敛不尽的风华,仿佛是一幅画。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她的美像冰雪一样的洁净,像白云一样的圣洁。还真是造物者神奇,竟然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国色易凋零。像是开在春末的牡丹花,当然是绝美的,只可惜开得正盛时便零落满地,没有人会看到牡丹凋谢的样子,因为它落在最美好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却难以完全捕捉。
“倘若我有事要柳姑娘帮忙,柳姑娘会帮么?”
“莫离的命都是雪大侠的,若莫离能够帮上忙,自然万死不辞。”
“尊主,右护法求见。”正待说什么,却听到门外素云的回禀之声。
“今日,柳姑娘就先回去吧!”
“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