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安宁,岸上的玉制香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柳眉妩弯腰站在书桌前面,手执一把狼毫笔,在白净的宣纸上一点一点地挥洒着。她那双动人的桃花眼上写满了专注,神态认真。
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便跃然纸上。它栖在了梧桐枝上,枝上已起了小火,它也不为所动。更引人注目的是,另一只凤凰始终在它的上空徘徊,仿佛等候了许久一般。
刚放下笔,一只白色的信鸽便从窗子里飞了进来,柳眉妩连忙伸手去接。
从信鸽上面取下了纸条之后,她缓缓地将其展开,飘逸出尘的字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帘。纸上只写着八个字:明日辰时,西街药铺。
这般的字必定是出自顾之尧之手,不知为何,柳眉妩便是如此肯定。看完之后,纸条被她焚化,还特意找了个笼子把信鸽关了起来。当下她只觉得留着这只鸽子日后还会有所用处,不作他想。
刚做完这一切回到房内,就听着书房那边传来声响。
“好一只涅槃凤凰。”只听到前面传来声音,柳眉妩先是皱了皱眉,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出自洛尔之口。
只见洛尔一身白袍,长身玉立着。他正认真地盯着桌上的画作,见到柳眉妩后,颇感兴趣地问道:“不过,那另一只凤凰是何用意?”
柳眉妩却并不回答他,只挑了挑眉,笑道:“洛尔先生来此不会是为了看画的吧?”
“自然不是。”洛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柳眉妩。
“写意。”柳眉妩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寻思着还是把写意唤进来为妙。刚刚就没见到写意,不知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怎么她刚一出去,这洛尔就进来了。
她正想着,洛尔就打破了他的这个念头,他径自做到了书桌后的红木椅上,自然而然地说道:“写意说要帮我裁制新衣,这会儿还在那边忙活呢?”
“哦?看来洛尔先生是有要事相商?”柳眉妩不怒反笑,洛尔和她的交情一直算不上太好。这是第一次他来寻她的时候把写意给支开了,往常都是说完就走的。她总觉得,洛尔对她有淡淡的疏远之意,可要是真说出点具体事则的话,又有些谈不上。
“听说小姐近来和红楼阁主走得很近。”洛尔还在欣赏着柳眉妩的画作,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被洛尔那么一说,柳眉妩有些惊诧,心骤然一缩,。看洛尔的样子,倒不像是和顾之尧熟识的。既如此,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么想着,柳眉妩问出了口:“洛尔先生何出此言?”她自认并不曾做错事,纵然被洛尔得知了,也不甚紧要。只是她很是不喜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总觉得不太自在。
“小姐难道忘了,后山上有个守墓人。不然的话,主子如何安心夫人的墓室?”洛尔回头瞥了柳眉妩一眼,再提及“夫人”的时候,眸子似乎黯淡了不少。
“看来,洛尔先生的消息很是灵通。”柳眉妩这才想起了这一茬,那顾之尧莫不是故意的不成?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放到洛尔身上?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洛尔确实有些古怪,她暗暗思索着。
洛尔并没有在意柳眉妩异样的语气,只说道:“小姐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和顾之尧走得太近。”
“先生何时起这么关心我来了?何况爹爹也说过,顾清飏之子顾之尧实乃举世无双。你又为何不让我接近他?”柳眉妩说得很是淡然,尽力让语气平和一点,心里头难免有些生气。她素来不喜洛尔此人,眼下还要被他管束,她自然很是不满。
“小姐这般通透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此中缘由吗?”洛尔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她过激的反应有些失望。
“你权且当我愚钝吧!总归我已经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了。”见此,柳眉妩索性敛起了眉眼,不知在默默地数落了洛尔多少遍。他可是父亲的心腹,看样子是对所有的事情了然于心了。若是能让洛尔开口,或许这一切会简单许多。
“不与你说,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可以的话,又何必躲躲藏藏?”洛尔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哀怨。
柳眉妩皱了皱眉,这洛尔的话说得极为恳切,就好像那无奈是出自他身上一样。她对此很是不解,便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先生怎么会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何况还有一个顾之尧在。”
“小姐,你知道了些什么?”听到“顾之尧”这三个字,洛尔惊疑地问道,唯恐被柳眉妩知晓了去。
“我总会知道的。”想起顾之尧对他说的话,柳眉妩高深莫测地说道:“正好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帮我和爹爹说了吧。我暂时不想见他,随便你说个理由吧。”
这会儿,洛尔的神色更是复杂了:“小姐要去哪里?”
“去陶家讨酒喝。”柳眉妩不禁莞尔一笑,之后就再也不和洛尔说些什么了,任凭他猜去吧。反正她对他们的事情也知之不多,算是扯平了。
翌日,柳眉妩如约到了西街药铺前面。此次她并没有让孤鸾直接跟在一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