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梅松庭听说两国要议和,白皙如玉的面庞顿时沉了一汪水。蹙着眉峰上下打量着雪守仁,冷声问:“圣人同意议和是谁的建议?”
雪守仁被梅松庭犀利的目光吓得心里一抖,可不敢说是自己抬出来的议和建议,把责任直接推到了梅锦的身上。梅锦既是皇帝,又是梅松庭的父亲,他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能忤逆父命不是:“回平王,是圣人的意思。”
“哦!”梅松庭注目扫了雪守仁一眼,见他一派从容丝毫没有忐忑之色,脸上的寒意才回暖了一点儿。靠在背后的隐囊上,垂眸陷入沉思。
他自从离开授业的恩师回到瑨国,就受到梅锦的器重,破例封了他左翊卫上将军统摄左卫兵权。两年多来,每战必胜,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这无疑助长了他的内心滋生出几分骄傲。没想到在这南湖关,却被一个异国少女终结了他的常胜之路。不仅打击了他的骄傲,也让他深感挫败。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战胜秋慕霜。不仅是为了给夏灵衣报仇,也为了找回自己的颜面。
但是,梅松庭再是骄傲,再是顾及颜面,却不是不识大局的人。瑨国眼下的形势不利于和钟国持续对峙,既然钟国主动提出请和,对瑨国无疑是有莫大的益处的。
梅松庭沉思半晌,点点头:“大瑨的局势确实不宜再和钟国对峙,既然圣人决定要议和,那就议和吧。”
雪守仁见梅松庭脱口同意议和,忐忑的心才安定下来。倘若梅松庭执反对意见不同意议和,雪守仁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位皇子。“既然如此,钟国太傅肖敬儒还在后营外面等候,平王是不是命他进营?微臣也好协同肖敬儒一同去钟国和秋国主和谈。”
梅松庭命雪季子出去传下命令,让肖敬儒一行人进营。雪季子领命而去。梅松庭这才向心上人询问梅锦夫妇是否安康;夏灵衣的遗灵回到瑨阳之后梅锦和梅挽月的反应;后事是怎么安排的等等情况。雪守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梅松庭。不过,他可没敢提这次去钟国他身上的另一份职责,就是向秋荻请求把秋慕霜嫁给梅松庭的事情,其他书友正在看:。这位皇子别看平常的时候通情达理的,可要是执拗起来,那是九头牛也拉不过来的。万一他不同意和亲,扣住肖敬儒不许议和怎么办?
说着话的时候,雪季子领着肖敬儒进来。“大王!钟国肖太傅进来了。肖太傅,那帅榻上坐的就是平王。”
肖敬儒从容地走到帅案前施礼:“钟国太傅肖敬儒参见平王!”说着,用眼角的余光仔细地打量着梅松庭。不禁暗暗赞佩:“好一个风采佳绝,俊逸出尘的梅松庭!普天之下,也只有这样的绝世人物才能够配得上落雁公主。”
梅松庭久闻肖敬儒的才名,如今见他举止有度,谈吐自若,心里很敬佩。特意微笑着欠了欠身:“肖太傅不用多礼,请坐!肖太傅为了瑨国和钟国议和舟车劳顿,辛苦了。”
肖敬儒见梅松庭子弟的骄矜,从内心深处更加敬服。告了座坐下,陪着说了几句话。
梅松庭留雪守仁和肖敬儒吃了午饭,命雪季子送他们离开大营去南湖关。
原本肖敬儒是担着心的,怕这位为表妹报仇心重的皇子不同意议和,蓄意为难自己。没想梅松庭并没有拦阻,而是命人送他们过营,肖敬儒大大地送了口气。和雪守仁一行人离开瑨国的联营,一同进了南湖关。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从秋天到了初冬,天气越发寒冷。
秋慕霜驻守在南湖关,却不得不为军士们的粮饷没有着落而发愁。钟国国库空虚,实在筹措不起那么多钱粮发放粮饷。秋慕霜没有办法,命自己人传书回灵福,命凝华宫的主事内侍把自己的俸禄送到南湖关,暂时充作军饷安抚日益不稳的军心。这一举措无疑更加赢得了军士们的爱戴和敬佩。
听到春瑟等人眉飞色舞地议论听来的赞扬,秋慕霜却唯有暗暗苦笑。她只盼着肖敬儒赶紧回来,盼着他能够带回好消息。
正当她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内侍回禀:“肖太傅回来了,在外面求见公主。”
秋慕霜闻雨大喜,连忙更换衣服,带着春瑟、夏笙以及内侍们,在临时起居的冷严府邸后园偏厅接见肖敬儒。见肖敬儒一身风尘的进来,秋慕霜命内侍让他免去君臣之礼,赐了坐位,又命内侍送上茶水。
等肖敬儒喝了几口茶润喉,唤过乏才问:“太傅这次去瑨国怎么样了?瑨帝是否同意议和?”
肖敬儒听见秋慕霜问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差点儿洒在身上。迟疑了一会儿,才半吞半吐地回答:“瑨帝倒是很爽快的同意议和,只是——提了两个条件。”
秋慕霜看着肖敬儒有些慌张的神色,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不良的预感。“噢!瑨帝提了什么条件?我说过,只要条件不过分,太傅都可以做主答应的。”
“呃!”肖敬儒左右为难了,第一个条件好说,第二个条件让他怎么说?直接说梅锦提出要公主去和亲?面前坐着的可是公主本人,和公主当面说让她去和亲,那不是让公主难堪吗?不说?公主已经问到了,不说不是有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