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令!?”
望着远去的青面巨鬼,杨天摸着手中的令牌怔了怔。令牌的威力尚未显现,就能令一强大鬼物仓惶惊恐,国师的声名之显赫由此可见。然而诡异的是,自打他知晓国师的存在以来,国师素来是深居简出,无论是朝堂还是凡世都鲜有人知,若非他亲眼见识过国师超凡入圣的手段,怕也只会当国师是一籍籍无名的神棍。
可是今天这一幕,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很明显那鬼物识得这令牌,甚至可能知晓国师的真实身份,否则不会怕到这般地步。可是以国师的实力和地位,为何对令牌的来历出处秘而不宣,只说是国师令呢?凭着直觉,杨天意识到这令牌并非仅仅保命那么简单,甚至还隐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可能就与国师藏身朝堂有关。他甚至觉得若是自己深挖下去,就是他死亡之时。
想到这,一股寒意远远而来,直入骨髓,杨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数十年来,他手握权柄、称雄天下,以致于以为整个天下除了燕赤霞和国师,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但今夜接连发生的件件桩壮之事,却让他醒悟,这世界并非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武道没落的今天,妖魔界和修道界还深藏着诸多他无法知晓的力量和秘密。而这样的力量和隐秘甚至可能瞬间就将他湮灭。
朝廷三步走的策略,可谓大手笔,以前他也以为能一步步达成,令大乾王朝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但现在他却不敢再有这般念头,也许再进一步就是无底的深渊,朝廷甚至可能因此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一朝倾覆。这样的念头一起,他不禁更加疑惑,朝廷的力量他是知道的,但这样的力量不要说征讨修道界和妖魔界,自保都勉强。可是当今圣上又是哪来的把握呢,莫非依仗就是国师?
思量了半天,杨天也理不出头绪。他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他考虑,他只是当今圣上的爪牙而已,尽心办事就是。
……
沿着幽暗的密道一路而下,宁采臣三人小心翼翼而行,奇怪的是路上却是半点危险也不曾遇到。或许因为这是青面大王的老巢,从未想过有人能入侵,以致放松了警惕。但不管真实原因是否如此,宁采臣依然小心戒备着,不敢放松分毫。
行走了约莫几刻钟,一点亮光就出现在了眼前,无疑密道的尽头就在前方。一步踏出,身前是一个数千米宽的巨石广场,巨石的中央立着一个三米高六米宽的四方高台,其上置放着一个三角鼎炉,底部有丝丝的火焰升腾。高台四周分别耸立着四个形象高大狰狞、浑身盔甲、手执叉戟的鬼怪石像,个个眼眸怒张,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怖。巨石边缘的中部有一道几近笔直而下的台阶。
走到巨石的边缘,宁采臣才发现这巨石宛如置于千百丈的高空,触目而去,远远的对面同样有着这样的高台,在这两处高台下:这地底宛如置身另一个空间,被生生分隔成三个神奇诡异部分的空间。
近处荒芜的丘陵、平原交错,其上遍布着十多米高的形状怪异的树木,枝干上无一片树叶,每一条枝桠都笔直向上,犹如利刃般闪着森冷的寒光。在这枝桠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一具具各种奇特生物乃至人类的枯骨,树下同样散落着各种生物四处散落的骨头。远处雪上连绵、冰山林立,天空中雪花飘舞,阴寒弥漫。
而在这两处的中部,一条巨大的江河在翻滚咆哮,江上火焰涌动、熔岩四溅,时不时就有数十上百道巨大的火焰卷着数不清的岩浆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如烟花般绽放。然而下一刻这些高空滚烫灼热的岩浆,被天上的大风一吹,瞬间就冷冻凝成一团团斗大的岩石,飞散着高速落下四方。眼看就要砸到相邻的冰山、平原、丘陵,却被一道仿似结界般无形的力量一弹,重新落入江河中,砸起巨大的火花。
宁采臣怔怔出神,鬼邙山的地底下居然藏着这么神奇的世界,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不敢相信。他拥有的《太上两仪一气得道真经》传承中没有记载,同样的他手中的《草堂笔记》和燕赤霞的游历手记也没有提到一丝半点。可以想见,若非闯入此间,鬼邙山的真正秘密他怕是永远无法得知。
“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
宁采臣看的很清楚,三个迥然不同的地域之间就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城墙,仿佛被人为生生的抽取出来,然而又硬生生的合成一体。那相邻间看不见的虚空,显然有着极为特殊的禁制和结界。看情形似乎这里存在了无数的岁月,但偏偏奇怪的是,几乎无人知晓。
如此悠久的岁月,这样的大手笔,莫非这是数百年前那场突然的巨变时形成的?可惜没有东西能佐证,想要知道非得亲自下去看看。不过看看那些树上、树下散落的各种生物骨骼,不乏有如山一般大小的存在,悠久的岁月过去了,依然散发着莫名的威压,令人不自觉的就压力重重。这样的存在都死在这里,显然这地方隐藏着诸多看不见的危险,宁采臣可不认为这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便是那青面大王进去怕也是片刻就会化作飞灰。
如此神秘的地方肯定藏着许多宝藏,不眼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