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五道人影自庙外走了进来,一个个皆穿着大领无衩藏袍,或氆氇、或绸缎,头上都戴着平顶帽,腰束皮带或毛曷毛带,配着小刀等饰物,手上或持环首大刀、或持禅杖、或执马革式弯刀。
为首的男子像夜鹰般目光从宁采臣二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雄霸四人身上,桀桀怪笑道:“嘿嘿,很好,你们果然在这。不枉我们兄弟五人从藏州一路兼程赶来。”
看清来人,雄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道:“你们是藏州五丑?”
听到这个称呼,聂风步惊云三人齐齐变了脸色,这等凶残居然也赶来了。他们可是清楚武林中这五人每一人的功力都不下于他们师父雄霸,而且他们从不讲江湖道义,动辄五人齐上,今次怕是生死难料了。
透过眼帘的细缝,五个歪眼斜嘴、面目丑陋的男子落入宁采臣的眼眶。藏州五丑,果然是丑的可以,这名号当之无愧。
五丑的老大眉头一拧,不客气道:“你认得我们?这就好,省得我等麻烦,你们还是乖乖把圣剑诀交出来吧。说不得我等还能大发善心饶你们一条小命。”
圣剑诀关乎着破碎虚空的秘密,乃是千年前天下第一剑客圣剑老祖横行天下、所向无敌的秘籍,无论谁得到都可能称雄天下,雄霸好不容易才得到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交出去。身为一流好手,他又怎会轻易俯首,强撑着道:“秘籍没有,命倒是有一条。”
大丑鸡眼倒吊,阴森森道:“雄总镖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在他一旁的男子尖声道:“大哥,何必跟他废话,直接宰了他们就是。”
其他几丑纷纷应和着,说话间就要动手,却听庙外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五丑纷纷咒骂着晦气,一个个凶光四射,望向庙外。
雄霸四人这会更是忐忑不安,逃亡了数日被逼到这里,来的人却是一拨接着一拨,这一次若无奇迹,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
这时,宁采臣也坐了起来,靠着他怀里睡觉的女孩儿张开朦胧的双眼,不满的嘟囔着,小手揉了揉眼睛,往庙外看去。
飘泊的大雨中,两拨人马,踏雨而来,溅得水花四溅。左侧十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手握腰间的刀柄,漠然对峙着右侧而来的七个奇装异服的男女。
雄霸阴着张脸,喃喃道:“江南七怪?十方鬼使?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藏州五丑虽然凶恶,但也不傻,这两帮人马身手个个不弱,又人多势众,他们自然不会傻得冲上去。只是他们迟迟不动手,却是让五丑等得心急,若是他们联手起来,那就遭了。
须臾之后,两帮对峙的人马皆是脚步一顿,紧张的看向风雨中孤身而来的黑衣劲装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手执三尺长剑,一步一步缓缓而来,无声无息却压得众人闯不过气来。
这人宁采臣认识,居然是夏侯锦。他嘴角一抽,没想到连这嗜剑如命的家伙也来凑热闹,看来这所谓的圣剑诀不简单啊。
人还未到庙中,就听夏侯锦道:“圣剑诀某要了,不想死的赶紧滚。”
语气张狂无比,仿若视众人如无物。
然而出奇的是,无论是江南七怪还是十方鬼使都不自觉的随着话声连连退了几步,显然对夏侯锦极为忌惮。只是退了十来步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立在那儿,显然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去。或许还打着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藏州五丑中一人忍不住嘲讽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来来来,让你家爷爷瞅瞅到底是何方人物。”
“找死。”
夏侯锦是何等孤傲之人,藏州五丑撩拨他不亦于自寻死路。话音还未落,一道剑光划破夜空,森寒的剑光中,一道人影伴随着空气的刺破声,如风般窜了进来,照着开口的五丑当头就是五剑。
五丑没料到来人竟然如此狠辣,说动手就动手,出手就是招招不留情,慌忙间,刀剑杖挥舞着迎面而上。
噹噹噹!
交击之间,火星四射,铿锵作响。
片刻后,剑光一敛,夏侯锦收剑入鞘却是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此时站着的五丑愕然而又惊恐的看着夏侯锦,却是一个个说不出话来,再一看,却见他们的吼间竟然被刺穿了一个个空洞,鲜血四溅而出。呼吸间就如散了架般倒在了地上。
庙外的江南七怪、十方鬼使见状无不凛然变色。退了几步,犹豫了下却又停了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显然他们还没有死心。
聂风三人吓得腿脚发软,便是雄霸也是脸色苍白,哆嗦着手指着夏侯锦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夏侯锦。”
“不错是某,圣剑诀交出来吧。”夏侯锦冷然说着,目光落到宁采臣身上却是一愣,道,“是你?”
宁采臣苦笑了声道:“夏侯兄,好久不见。你的剑法却是越发凌厉了。”
“宁逸仙,你也是来争夺这秘籍的?”夏侯锦紧盯着宁采臣,握剑的手紧了紧,须臾又松了下来,他道,“你若要,某便让与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