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愣了一下,随即透露出一抹微笑来。
“就凭你这番话,我就能肯定你本质不坏。”
徐济愕然,只是以手指郭嘉开口道:“你这登徒子就这般肯定?”
“徐济,我且问你,你我具是一般岁数的孩童,何来那么多算计?这人心确是难料,但你我并无争端何来人心难测之说?再说才学,这一点不是嘉自傲,这嚷嚷的颍川,能与我相提并争的,只怕也不过一手之数!”
看着郭嘉脸上自信而不自傲的神sè,徐济心中惊涛骇浪,这就是鬼才郭奉孝,足以傲视天下的鬼才。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一脸平静的徐济笑了笑:“说大话这事谁都会,奉孝才学如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徐济不敢苟同。”明摆着的激将法,但显然徐济摸准了尚且年幼的郭嘉的xìng格:吃硬不吃软。
果然,郭嘉一脸吃了苍蝇的别扭摸样。
“徐济,你难不成要与我比试一番?”
徐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玩味的锋芒:“那就比一比好了。”
明知道郭嘉能耐的徐济为何要与郭嘉较量呢,无非是显示自己的能力,这些少年得志的天之骄子即便再聪明不免是有那么一股傲气,郭嘉自然不是恃才傲物的人,可是要平辈论交又怎么能不显露自己的本事呢?徐济自知在很多方面是无法与郭嘉较量的,自然是要取巧。
“奉孝,你既然想要较量,那自然要有较量的内容,不知你想较量什么?”
郭嘉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进学的考校题目自然是不来的,这你必然有所准备,那不如我们就说说这如今的大汉吧。”
“你我岁数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余载,论及天下,只怕不免贻笑大方了。”徐济微笑道。
“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此间也不过你我,谁又知道?”
“好,只是既然是较量,何不来些彩头,也好叫人用心不是?”
徐济当然知道这种小聪明瞒不过郭嘉,但是已经说了要较量,那么何不趁势讨要些便宜呢。
“好,你若是说赢了我,进书院这事我便但了又如何?”显然,郭嘉已经明了。
其实郭嘉只怕早有相助之意,只是听徐济一番言语便知这人也是傲气的人,断然不会受这嗟来之食,借着较量的名义,既能帮了这个投缘的小子,也正好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书袋子。
“好,那我便说说。自灵帝即位以来十六载,天下灾祸频繁,四处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宫中更是卖官鬻爵,党锢之祸后宦官当道,各地盗贼肆虐,更有边患时时来袭,以我之言,大汉危矣?”
“我却不甚赞同,灵帝不过受人蛊惑,一时蒙蔽,只需朝中贤明之士多加劝诫,些许皮癣之疾,何足挂齿?”
“哼,奉孝这是自欺欺人罢了,灵帝荒yín无度,朝政把控于宦官之手你如何不知?党锢之后清流名士不得志于朝野,却不知何来贤明之士?大汉四百余载气数只怕竟送于昏君之手。你可知黄巾道?我断言数年之内,此道必反。”
“何以如此确信?黄巾道如今广施符水,教人造化,何来谋反一说?”
“奉孝欺我无知耶?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无所图岂能平白全国百万教众?其首又如何自称先人降世?不外乎愚民而已。这朝野上下有识之士固然有,可曾有一人知晓这其中隐患?”
“你说乱世将临,不也是蝇营狗苟的龌龊事?流言岂可轻信?”
“奉孝终是颍川城里的公子,你可知如今百姓生活如何?徭役赋税旦月间就翻了一番,百姓易子相食你又知晓?再说流言,我断定这必是有心人生的事,又可证明有人谋划造反一事。”
郭嘉忽的沉默了,半晌后幽幽道
“我以为这等事只有我看得出,文若却是不信,如今听你一言只怕已是不可避免,天亡大汉,呜呼哀哉。”言罢又是一声长叹。
看着郭嘉已经没了兴致,徐济也知趣收口,只是默然看着郭嘉。
“罢了,本来只想看看你舌辩如何,想不到你眼力如此犀利,我原以为能看透这大汉局势的人不多,想不到你竟也是其中之一。也好,今rì起我郭嘉又多一之交,今rì便到我家中小住,想来你在这城中也并无依靠。”言罢振奋jīng神,当先便走了。徐济只得跟上。
郭嘉的居所里书院不远,也不过两条街的距离,郭嘉的居所很简朴,和一般百姓并无不同,甚至还更破败些,郭嘉的父母似乎很早就去世了,他一个人守着这间房子,平rì全靠族中的供给和朋友的资助维系,这只怕也是他体弱多病的缘故了。
“真是抱歉,家中破败,也不能好好招待了,你今rì先在此将就一下,明rì进了书院便会有分配的居所,我平rì里也多在书院厮混,极少归家的。”郭嘉面sè尴尬的解释道。
“平生得一之交足以慰怀,这身外事物,奉孝莫不是以为济耿耿于怀?”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旦rì天明,二人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