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是贪恋京都?还是怕得罪朝廷?”“胆小鬼!”……将领中响起一派斥责之声。
祖象升双手扶着茅元仪的肩膀:“元仪兄,督师对你可一直厚待,视同手足啊!”
茅元仪:“正因如此,我才决心留下。督师蒙冤,京师总得有人为他奔走,总得有个送信的人啊。”
祖象升闻言大为感动,猛地一把抱住茅元仪:“好兄弟!我在关外扎地盘,你在京师救督师。如能救出崇焕兄,即赴辽东!”
茅元仪点点头,转脸问谢尚政:“尚政,你呢?”
谢尚政犹豫片刻:“我……也留下吧!”
在袁崇焕营帐内,愁云密布、悲戚弥漫的时刻,后金皇太极的营帐却是笑语喧天,一片欢腾!
“中计了!崇祯小儿真的中计了!”皇太极端着酒盅大喜若狂,“兵不血刃,不战而胜!”他掉脸对范文程,“略施小计,就铲除了袁崇焕,范先生可是立下头功啊!来,敬先生一杯!”
“对对对!敬先生一杯!”大贝勒代善也一反过去的狭隘和猜忌,满满地倒了一碗酒,痛快淋漓地,“聪明的猎人会设陷阱!除掉袁崇焕,我八旗将士少死多少兵马啊!”他端起酒碗,真诚地向范文程躬身致礼,“敬先生一杯!”
诸王贝勒见此,一齐端起酒盅:“对!咱共同敬范先生一杯!”
“谢汗王和各位贝勒厚爱!”范文程连忙站起身来,躬身回礼,“不是文程计谋好,而是崇祯疑心太重,不辨忠奸。”他转脸对皇太极,“汗王,我们该感谢崇祯皇帝这么痛快、这么大方地削除了后金心腹大患袁崇焕!”
众王闻言,开怀大笑起来!在这笑声酒声中,一位侍从匆匆走进:“启禀汗王,辽女莎茹兰有紧急军情通报!”
皇太极收住笑声,放下酒盅:“宣她进来!”
莎茹兰满面春风、袅袅婷婷地飘然走进,燕语莺声地禀报:“汗王陛下:袁崇焕的心腹干将祖象升已经领兵撤离北京,出走辽东!”
又是一桩意想不到的喜讯!皇太极抑制不住地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好!明朝已经彻底乱套了!”
大贝勒代善致礼上前:“汗王,我们怎么办?”
“天赐良机!”皇太极喜不自胜地潇洒挥手:“让崇祯小儿乱中添乱!我后金立即兵发三路,围攻北京!”
大明的坤宁宫内,也是一派笑语欢歌。只不过这里不是因为战事,而是崇祯的宠妃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周皇后见田贵妃也有生育,甚是欣悦,她望着田贵妃满脸幸福地在亲着怀中的小公主,高兴地说道:“公主满月了,该请万岁爷赐名了。”
崇祯接过襁褓中的婴儿,亲了一口:“今日可谓双喜临门。朕断然将袁崇焕拘押成囚,去一心腹之患,了断了这些天来一直让朕耿耿于怀的心病;今又适逢公主满月,朕已敕旨礼部,给她起个吉祥终生的名字。”
田贵妃侧视一眼崇祯:“前一晌不是听说,袁崇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满虏斩杀到南海子了吗?”
崇祯把孩子交给身旁的乳娘,深叹了一口气:“唉,都是假戏真演!欺君!误国!”
田贵妃依然不解道:“既然假戏真演,又怎么会两肋中箭受伤呢?”
“为了欺朕骗朕,可以自残自伤嘛!”
“万岁爷真是善识奸臣!”周皇后深怕又引出皇上的不快,连忙抢过话头,顺着崇祯的心愿说道,“食君之禄,竟然吃里扒外,投靠满夷,当灭九族!”
这时,曹化淳满脸喜色地快步走进:“礼部已拟就公主芳名,请万岁爷龙目御览。”说着跪递上呈文。
崇祯接过呈文,念道:“……安宁、坤和、长平、安平……”田贵妃高兴地插言:“这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名字呀!”
当崇祯欲开口定夺时,太监王承恩神色紧张地跑来:“启禀万岁:夷贼皇太极一路攻占良乡,扑向卢沟桥……”
“啊?夷贼又犯京师啦?”田贵妃惶恐地赶紧抱过孩子,“万岁爷,这可怎么办啊?”
周皇后也慌了神:“万岁爷,夷贼会攻打京师,占了京城吗?”
“慌什么?”崇祯极力镇静,强制内心的惊恐,“速命满桂、祖象升率兵迎战!”
王承恩连忙呈报:“启禀皇上:祖象升奉领关宁全部精锐,已出走辽东!”
“什么?”崇祯猛然站起,他愤怒而又惊讶道:“祖象升竟敢出走辽东?这不是公然抗旨吗?”
大明京师的牢房内,茅元仪送走祖象升他们之后,便立刻赶到了这里。当他将祖象升领兵出走的消息告知袁崇焕后,袁崇焕竟一拍桌案,扼腕叹息:“象升怎么能领兵出走辽东呢?”穿着狱中长衫的袁崇焕虽为囚犯,却仍惦记战事,“我已身陷囹圄,象升再领兵出走,皇太极会乘虚而入,再犯京师的!”
“崇焕兄,你是一片孤忠啊!”茅元仪无奈地苦笑着,“皇帝老子都毫不顾忌京师安危,听信谗言,将一朝督师投进冤狱,你何必还为此操心?”
“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