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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落谁手 (2)(1 / 3)

“不!”袁崇焕打断话头,严肃地施礼以拒,“我袁某为人行事,历来公私泾渭分明!若将公务变成私授,岂不有辱我将士效命国家的初衷?请崔大人谅恕,魏公公美意袁某断不敢受!”说着将桌上银票推了过去。

崔呈秀一向是收受别人贿赂之辈,从未想过还有送钱不要之人,尤其是像魏忠贤这种权奸巨阉,人们巴结唯恐不及,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将魏忠贤的馈赠拒之门外,因此他颇为尴尬和为难:“袁将军执意不受,崔某我回去难以复命啊!”

袁崇焕深施一礼:“请崔大人体恤下官,并请回复魏公公,我辽东将士只为国家血战,决不受任何私人驱使。倘确蒙魏公公和崔尚书厚爱,请尽速补足军饷,卑职与辽东将士将感激不尽!”

崔呈秀只得收起银票,可神情却是一脸的不满。

“给脸不要睑!”魏忠贤将银票狠狠地摔在桌上,“目中无人!大胆放肆!袁蛮子既不识抬举,就……拿他问罪!”

崔呈秀一听给袁崇焕问罪,他竟惊诧得张口结舌!心想此次以御旨召唤袁崇焕进京,本意是要论功行赏的,再说昨晚去送银票,名目也是庆功,怎么一夜之间庆功就变成问罪了呢?抬眼见魏忠贤紧盯着自己,便颇感为难地:“魏公公,袁崇焕连战皆捷,功高盖世,这罪……不好定啊!”

“不好定?”魏忠贤露出一丝冷笑,“什么叫指鹿为马,你总该知道吧?”

崔呈秀是个得过功名的人,当然知道这个出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典故:“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秦二世笑曰:“丞相误耶?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赵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这个典故是说权奸误国,有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崔呈秀对于魏忠贤甘愿以权奸自许,并没有多想,但赵高那仅仅是鹿与马的识别问题,而袁崇焕却是尽人皆知的盖世之功。

魏忠贤见崔呈秀面有难色,便问道:“你说说,袁崇焕他都是什么功劳?”

崔呈秀深深咽了口唾沬后,清了清嗓音,介绍说:“经略高第恣意妄为,招致东线惨败后,后金便举兵西度,以十万之众围困宁远。宁远城中仅有万人,袁崇焕立即召集将士誓死守御、书写血书以激励将士忠义之心,然后坚壁清野、严阵以待,最后交战数日,终使后金死伤惨重,被迫撤围败走。这是以少胜多……”

“得了!”魏忠贤挥手打断了崔呈秀:“后金来了,围着他,他是不是没有出击?”

崔呈秀疑惑地点了点头。

魏忠贤缓缓翻动一下手掌,阴笑道:“那咱就定他个贪生怕死,贻误军机,当击不击。这该当何罪?”

“这……?”崔呈秀迟疑了一下,但随即便领悟地点头唯诺:“对,就定他个贪生怕死,贻误军机!”

“还有呢?”

“还有就是锦州被围,皇太极希望借围城之机引出袁崇焕,但袁崇焕识破诡计……”

“停!”魏忠贤又抬手制止,“他不是没有出兵救锦州吗?那咱再定他个畏敌如虎,见死不救,当援不援。又该当何罪?”

崔呈秀连连点头……

“还有!”魏忠贤面带怒容地:“老夫本想拉他一把,视做心腹,袁崇焕竟然退回赏银,羞辱老夫,蔑视朝廷。又该当何罪!”

“如此一说,确当……死罪!”

“怎么处置都不过分!”魏忠贤表情阴冷,从容吩咐:“念袁蛮子并非东林党徒,从轻发落,削职为民,放归故里!”

庆功变为问罪,奉旨进京领赏成了削职为民,放归故里!这消息传至湖广会馆,怎能不让人义愤填膺、愤怒至极呢?

“这是什么世道!忠奸不分,黑白颠倒!老子不干了!”早就对朝廷不满的孙祖寿,说着将头上的官盔摘下,狠狠地掷于桌上!

“这就是官场啊!”祖象升望着桌上的官盔,不胜悲叹说:“变白为黑,变黑为白,功可变罪,于天不公,于理难容!既然崇焕兄无功有罪,削职为民,我祖象升的功也不要了,一样削职为民!”说完也脱下朝服,放在桌上。

谢尚政见状,也边脱朝服冠带,边说:“对!我的功也不要了!”

袁崇焕见此,深为感动,他一边帮弟兄们拾起掉在地上的衣物,一边劝慰:“弟兄们的功是朝廷论功行赏,皇上亲批御赐,是用命换来的,怎能不要呢?”

谢尚政忍不住失声啜泣,他揩着泪水说:“崇焕兄,你……冤枉啊!”

谢尚政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面憋得慌啊!”他见弟兄们都沉闷着,再也没有话说,便突发奇想地:“崇焕兄,何不今晚我们去熙春院玩玩如何?一解忧烦!”

“去那干啥?”祖象升一听,便厉声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崇焕兄不置婢妾,从不去青楼妓院!”

“不!”袁崇焕出人意料地一反常态,“一生难得清闲,今天我请客,请弟兄们去熙春院,一饱口福眼福耳福,喝上琼浆玉液,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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