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关上。
“范大人,有支人马正在靠近。”报信之后,杨大力没有离去,只是也陪在范世秀的身边,离开了范家的支援,他孑然一身,只能跟在范世秀后面混饭吃。范世秀也没有亏待他,给了他一个额外外委的把总职务协助守城。
范世秀顺着杨大力指的方向看去,这队人只有几十个人,脚步凌乱的向正阳关狂奔,但从服饰上可以看出这是一队清军败兵。
“站住!”范世秀让士兵架起弓箭、抬枪不让败兵靠近。
“老子是陕甘总督的督标,给我开门!八百里紧急军情!”黄羊和督标的人混的久了,模仿起来还不费力。
“我管你是哪个部分的,这是正阳关。要想过关身份告身和总督的手令拿来。”范世秀虽然级别不高,但是正阳关毕竟不是舒兴阿统辖。
“下来个吊篮,给你们这些土鳖看看本大人的告身。”黄羊架子十足,他抓获的人当中刚好有个副骁骑参领,他的告身刚好可是做掩护之用。他本人也做过了骁骑参领的职务,对于扮演副参领更是不在划下。
“还有手令,陕甘总督舒兴阿大人的手令。”范世秀一点也不含糊,坚决要求黄羊出示手令。其实这个时候舒兴阿已经免职,只是邸报还没有到达正阳关。
“这位兄弟,行个方便,总督大人走的着急,没有留下手令。”黄羊说的含含糊糊,他没有想到正阳关的守将如此谨慎。
但是一旁的杨大力却自行帮助范世秀补脑道“我听说庐州兵败,这伙人一看就是败兵。但是为首的是个正四品副骁骑参领,还是先行让他们入城,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啊,说不定咱以后还有要人家帮衬的地方。”
“好!开城!”范世秀顺着杨大力的补脑继续想到搭上了舒兴阿这条线,说不定自己的职务还能在往上走一段,自己已经是范家做官的唯一支柱了。
“参领大人原谅,最近六安失陷了,卑职不得不小心一点。”开城之后,范世秀的态度就变得恭顺起来,作为没有根基的范家子弟,他千方百计搭上陕甘总督这条线。
“六安也丢了,刘开泰的能力实在太差了。”这是从六安城的邸报中看到,黄羊摆开自己的架子,让范世秀和杨大力看来他就是北京城里的军机中堂。
“参领大人,属下龙山营千总道尔奇拜见!”道尔奇虽是满人家族,但是毕竟是远支旁系,发现巴结上官的机会,一点也不必汉人差。
“免礼,免礼!说实话,哥哥我也是落难路过二位兄弟的辖区,日后若用得着哥哥的话,来封信哥哥一定出手帮忙。”黄羊这么说,范世秀和道尔奇都挺直腰杆,上官能说实话,是拉近距离的第一步。
“大人辛苦了,如今发逆势大,就是胜中堂不也是经常败于发逆吗?”道尔奇说起朝中秘闻,也是头头是道。
“败保那伙人,哪里是发逆的对手,对上发逆还等是我们陕甘绿营,这次虽有小挫,但也不是全无功劳。”黄羊说的一脸不脸红,让范世秀和道尔奇听的耳朵竖直了。
“大人这是在分享秘密。”范世秀和道尔奇大气不敢出,关城上的大堂里连落下跟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知道追杀我的人是什么人吗?”黄羊拉了一个长调,范世秀还好,道尔奇就没有那么矜持了,他把耳朵贴近黄羊。
黄羊高声道“说起来惭愧,追杀我的人正是发逆大头目杨逆的妹妹,这个女人身上有一个关于发逆的大秘密。”
道尔奇被黄羊高声一震,吓的往后一退。而范世秀则在傍边暗笑:上官说秘密,你靠的那么近干什么。
“漕运被截断三天,你们都知道了吧。”黄羊按照谢光耀,给他的剧本,加上本色演出,让正阳关的两位守将五迷三道的。两人点点头,这件事邸报上有说,只是说停漕运三天,并没有详细的记述。
但是总有人自行补脑,就听见黄羊声音细小道“其实是漕运被劫了,百万两漕银都落入了发逆的手中。”
“要是我有这一百万两!这辈子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在家里当一辈子富家翁多好啊。”道尔奇对于家族里那些什么都不用干的嫡家子孙羡慕的很。
黄羊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他和范世秀心动了。“这百万两银子,发逆已经运到了安徽,而接应的人马正是杨逆的妹妹这一路。”
黄羊说完,道尔奇的心中已经五味杂陈了。他重重的向黄羊磕了三个响头道“大人愿意把秘密分享,道尔奇感激不尽,若是有用得着道尔奇的,大人言语一声,道尔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范世秀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架不住道尔奇的抢攻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多想道“属下也愿意为大人效死!”
黄羊摆手道“不急,既然我与你们二人说了实话,当然这场富贵也是见者有份的。”他把话一顿道“我料定发逆婆子,必定不跟放弃追杀我,她一路追了我几百里路,估计不久就会出现在正阳关。”
黄羊说完,道尔奇跃跃欲试,倒是范世秀心中疑惑突闪,心中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