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拘谨跟在身后,没有一丝楚兰歌的随意。
昨晚她已经将府上大致的人物和关系告之楚兰歌。
只是楚兰歌漫不经心听着,没多询问一句。
林嬷嬷担忧她记得住多少,若是出错怎么办?
实际上,楚兰歌对南宫家的事不太关注。林嬷嬷讲的,她的确听进一些,但不会深入了解什么。于她来讲这些人皆很陌生,唯一有点血缘关联摆了。何况听到秦母的事情,对南宫家也没有多少好感,等见过老太太她便会离开。
一路上,长廊曲折,佳木圆亭,石桥穿溪。
再路过几处院落。
楚兰歌跟丫鬟来到一处院苑。
院落占地面积不算很大,院中株高大的杨桃树,有一口清澈池塘,水面飘着残荷叶子。有一道横穿池塘的长廊,直通左边的楼阁房屋。整个院落的布局,匠心独具,简朴中可见雅致优美。
进去,没有人拦阻。
过了长廊,便到了房屋中间是堂屋。
堂屋摆设是大气奢华。
黄花梨木雕茶案,梅花圈椅数套,摆着主位,客位。角落有细白描红梅大瓷瓶,足有一个成人高。四架幽雅的梅兰菊竹大屏风摆在右屋,隔开了侧堂,摆置也是一等一的精雅,里面还有琴,棋,名家画作等,也类似女客暂歇之处。
楚兰歌不是没见过世面。
比眼前奢华数倍的地方她都见过。
因此,从踏进来小脸是平淡无波,仅一扫便没再看。
首位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在他们身后还谦恭低眉立着数名丫鬟和仆人。左首位是名头戴着华冠锦袍富贵的年长男子,已达知命之年,中等身材,白净富态。见到楚兰歌进来,双目看向她,打量一番,眼中闪过抹惊讶和赞许。
南宫博旁边还有一个中年贵妇,绵绣华服,珠圆玉润,端庄贵气,但描得再精致的双眉也掩饰不掉眼角岁月留下的鱼眉纹,眼睛正肆意打量着楚兰歌,挑剔中隐含厌恶。
经林嬷嬷小声提醒,楚兰歌也知道眼前是南宫博和他的原配夫人。南宫博长年跑生意在外,府中掌权的便是眼前妇人。当年,秦母落魄含泪离开南宫府,这名掌家的妇人是功不可没。
这时,楚兰歌稍弯腰朝南宫博行一礼,“见过南宫老爷,南宫夫人。”
南宫博老目一睁,似意外,也似恼火。
南宫夫人神态端庄,眼底更含轻蔑。
林嬷嬷是诧异,但随即更加忐忑不安,替兰歌担忧。
简单一句,楚兰歌撇清了自己与南宫家的关系,也没主动认南宫博这个便宜外公。商人逐利,生性凉薄,她已经给南宫博打上凉薄无情的标签。不然,秦莹莹母亲也不会凄惨到病重无钱医治,郁郁而终。
再错,也是自己的女儿。
有钱赚再多,能买得回一个女儿的命吗?
南宫博皱眉不悦。
南宫夫人换上张和蔼的笑脸,却讲出无比刻薄的话:“小孩子真不晓事,见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会喊,真不知道艳儿是怎么教的,难怪是个短命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