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都是年轻人么,稍稍放纵一些也是该当的,阿玛在你这年纪时,可是夜夜笙歌来着。”
从旁人口中得知弘晴的行踪与弘晴自己说将出来,显然有着天壤之别,正因为此,听得弘晴如此坦诚相告,三爷心情自是大好,笑呵呵地便打趣了弘晴一句道。
“阿玛乃天纵之资,孩儿实不能比也。”
三爷既是要开玩笑,弘晴也乐得凑趣上一番,这便笑呵呵地奉承了三爷一句道。
“罢了,那都是年少轻狂么,不提也罢,今儿个兵部议事可是大闹了一场,老十三服气而走,心中想来是不痛快已极,发些牢骚话也应是有的,晴儿陪其解解闷也是好事么。”
三爷其实很想问问老十三与弘晴究竟都谈了些甚,只是碍于面子,却是不好直接问了去,也就只能是拐弯抹角地表达出了这么层意思来。
“父王说的是,十三叔乃性情中人,又一心为国,确是忠臣之选也,此番与十四叔就战略构想上有些争执,也是就事论事而已,实无甚太过之私心。”
三爷虽是问得隐晦,可弘晴多精明的个人,自是一听便懂,不过么,却并未打算详述与老十三交谈的经过,而是顺着三爷的话头,很是为老十三说了几句好话。
“嗯,晴儿此话乃中肯之言也,那依尔看来,老十三与老十四之战策何者更可取些?”
这一见弘晴并未言及与老十三的交谈经过,三爷的眉头立马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眼神闪烁了一下之后,索性便将话挑明了来说。
“回父王的话,皇玛法虽不曾明言,实则圣意已是有所向焉。”
只一听,弘晴便知三爷这是起了插手军务的心思,心中当真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偏偏又不好明着说三爷的不是,没奈何,只好答非所问地点了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三爷本是想将老十三与弘晴一并推将上去,也好乘机扩大在军中的势力范围,可这一听弘晴道出了圣意,自不好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这便眉头一扬,有些个诧异地追问道。
“父王明鉴,此番准噶尔虽是来势汹汹,可明面上的兵力却并不算多,六千余精锐而已,皇玛法一生征战无数,自是瞧不上这么点微末之敌,故,怒归怒,却远谈不上有多重视,前番调四川提督额伦特任西安将军,又加派大内一等侍卫色楞前去整顿甘陕之绿营,旨意虽未下,圣心却已明,此番平青藏之乱便是以此二人为将,之所以着兵部议之,不外乎不想独断乾坤罢了,其用心既明,十四叔自不敢有违焉,是故,所议诸事皆绕此展开。”
为打消三爷妄自伸手的企图,弘晴也只能是将此番出兵的道道好生解说了一番,尽管只是猜测之辞,可与事实却也并无多少的差缪之处。
“唔……,原来如此,那老十三他……”
三爷细细一想,也觉得弘晴所言无差,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这便又将话题往老十三身上引了去。
“回父王的话,依孩儿看来,十三叔之提议方是正理也,准噶尔此番灭藏之兵力虽不甚多,可而今全藏已在其手,挟裹全藏之民为兵,其势并不小,且那策凌敦多布其人果敢善战,非易与之辈,更兼青藏地广人稀,一是军粮转运不便,二者藏边地势险要,我军走青海,实仰攻也,若轻军直进,恐遭其人暗算,一旦有失,全军皆危也,真欲平乱,还须得全面筹谋方可确保无虞。”
虽说明白三爷此问的真实用意之所在,然则弘晴却并未隐瞒自己的观点,畅畅而谈地便将自个儿对战局的看法详细地阐述了出来。
“这么说来,晴儿不看好此战喽?”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三爷可就来了精神,不过么,倒是没急着表态,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父王明鉴,额伦特若是能率军缓进,以稳取势,此战纵使不胜,败亦不致惨败,倘若全军急进,则必殆无疑,个中道理,孩儿先前已是说过了,只是皇玛法未见得便能允之,急战恐将难免,加之有十四叔在兵部督导,额伦特便是想稳也难,此战之前景恐将堪忧。”
弘晴本就精通武略,加之又有前世的经验在,自是清楚此战绝无丝毫幸理可言,这么一番分析下来,所得出的结论自然也就乐观不到哪去。
“这……”
三爷本身的武略虽有限,可到底还是懂一些军事常识的,此际听得弘晴这般说法,额头上立马便见了汗,自是再也坐不住了,一挺腰板,已是霍然而起,低头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
“若是此战必败,当何如之?”
三爷来回疾走了好一阵子之后,猛地顿住了脚,眉头一扬,满脸慎重之色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唯十三叔可上本言缓,他人若是言此,必遭圣忌!”
这一见三爷有动本言事之打算,弘晴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出言谏止道。
“嗯……,也罢,就先让老十三上一本再行定议也好。”
三爷虽是忧心此战的败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