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挂西天。
唐浪背着身受重伤的郭光卿,施展少林绝学流星步,蹿房越脊,很快便甩掉了襄阳达鲁花赤府的追兵。
他重新返回朱重八和胡大海所在的小院。
朱重八和胡大海正在小院之中焦急地等待,突然看到唐浪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天而降,都大为心喜。
唐浪将业已奄奄一息的郭光卿卸下背来,双手抱在怀中。
此时的郭光卿,似乎已经昏死过去,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朱重八拂开了盖在郭光卿头脸上的乱发,仔细地在月光之下看了看,说:“没错,正是我的舅舅。”
胡大海在旁边说:“唐兄,现在赶快把阿舅抱到屋里床上!”
唐浪抱着郭光卿几步便窜入了屋子里,将他平稳地放在了里间的一张卧榻之上。
朱重八早就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水,轻轻地解开了郭光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而胡大海则在旁边,给郭光卿梳理头发,重新束起来。
当翻过郭光卿的身子来的时候,朱重八借着昏黄的油灯之光,赫然看到一个黑sè的五指掌印印在了他舅舅的背上。
“唐兄,”朱重八惊叫了一声,说,“我舅舅好像中了一记黑砂掌!”
胡大海探头过来,看了看,说:“这肯定是杨逸玄手下的那位名叫黑手的人打的。”
唐浪看了看郭光卿背上中的黑掌,说:“这不是黑砂掌,乃是黑风掌。这正是黑手的拿手功夫,似乎是用剧毒之物长年修炼而成的。”
“这么说来,我舅舅岂不是中了黑风掌的yīn毒了?”
朱重八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唐浪查验了一下郭光卿背上的黑风掌的掌印,说:“放心吧,阿舅没事的。这一记黑风掌,黑手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他显然是不想置阿舅于死地,想留下活口来。因此,阿舅虽然中了黑手的黑风掌,但是,yīn毒并没有散入他的四肢骨骼、五脏六腑,而只是在背上很小的一块血肉之中凝聚着。”
朱重八听了,不由地大喜过望,“那这么说,舅舅还有的救了。”
唐浪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正是。”
他早在《少林寺》的电影世界里,便已经在王承彦的家里看过《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又跟从少林寺的昙宗大师学习过点穴针灸,以及少林捷针法,对于医道也算是颇有了解了。
因此,唐浪查验了一番郭光卿的伤势之后,便已经确定他并无大碍了。
胡大海忽问:“唐兄也懂得医道。”
“略懂。”
医道博大jīng深,唐浪也不敢太过夸口,只是以“略懂”二字来应付胡大海的提问。
朱重八问:“那唐兄一定能够救治我的舅舅的这掌伤了?”
唐浪说:“重八兄放心,黑手打出的这一记黑风掌并未使尽全力,我自信能够治好阿舅的掌伤。”
朱重八大喜,说:“太好了!”
“这里有金针艾草吗?”唐浪问。
朱重八、胡大海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救治舅舅的掌伤,必须要用金针艾草吗?”朱重八问。
唐浪说:“金针泄毒血,艾草灸风湿。——既然没有金针艾草,那就给我一把匕首吧。我用匕首划开阿舅中掌变黑了的肌肉,然后,用嘴吸出里面凝聚的黑sè毒血,再涂上金疮药,也能救治。”
朱重八递给了唐浪一把匕首,说:“让我来为舅舅吸出毒血吧。”
唐浪一边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把匕首,一边点了点头。
而胡大海早就拿过来一小瓷瓶的金疮药来。
唐浪手持匕首划开了郭光卿背上的那块中了黑风掌的肌肉,粘稠的黑血紧跟着便流淌了出来。
黑血流了一会儿,便不再流了。
而郭光卿背上的那个掌印,黑sè稍淡。
于是,朱重八便继续用嘴吸出了那掌印之中的黑血,一直到郭光卿的背上重现血红之sè,方才停止。
紧接着,胡大海用温热的水洗净了伤口。
唐浪则将瓷瓶中的金疮药敷在了郭光卿的伤口上,外缠了一圈白布。
一切妥当之后,方才将郭光卿重新放倒在床上。
唐浪这才仔细地去看郭光卿的相貌,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面sè惨白,须髯蓬松,的确是一位江湖豪客的面貌。
忙活了大半天,此时,已经天sè微明了。
几个人一宿没睡,却依然jīng神奕奕。
唐浪这才向朱重八和胡大海说起,他昨天晚上在襄阳的达鲁花赤府听到的那些话。
“阿舅这次运了十八条船的私盐,是不是一到襄阳地界,便被襄阳达鲁花赤府派兵截住了?”唐浪问。
朱重八说:“正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随舅舅贩卖私盐,没有想到一到襄阳,人船两失,我是和大海跳水逃走的。”
胡大海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