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是佑宁的四十五岁生辰,佑宁心情甚好,早已在兆祥宫摆下宴席,太后、两位太妃、皇后等诸女悉数到场,一时间只见红影飘飘,香风细细,杯盏琳琅,佳酿飘香。
温婕妤一向争强好胜,又善歌舞,是以早已舞了一曲霓裳舞衣曲。舞毕,她朝佑宁敬酒,娇滴滴如黄鹂软语恰恰,“皇上,今日是上元佳节,臣妾祝您万寿无疆,祝我大魏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她这一句正说到佑宁的心坎上,佑宁欣喜一笑,伸手接过,畅快饮下。
“皇上,今日是难得的大喜之日,皇上再满饮此杯。”温芳仪见佑宁满脸笑意,又斟了一杯,递到他跟前。
皇后看一眼温婕妤,只笑道“皇上,酒能上身,还是别喝了吧。”
佑宁有美人在前,哪里顾不得上皇后的话,只敷衍笑道,“好,好,朕喝了这一被便不喝了。”说着,又饮了一杯。
蒋良媛、谦嫔、逊嫔、吉贵人等人见温芳仪献酒奏效,忙不迭地争相效仿过来献酒。一时间,莺莺燕燕,温香暖玉在怀,佑宁当真是应接不暇。
太后咳了一咳,目光凌厉扫了蒋良媛等人一眼,只沉声道:“皇上, 老子有一句话,五色乱目,能令目失明;五音乱耳,能令耳失聪;五味浊口,能令口味败;纵情猎物,能令人心情狂乱”她歇了一歇,看一眼佑宁,这才缓缓道,“皇上要为黎民百姓福祉着想,今日虽是皇上生辰,也不可恣意胡来。”
佑宁一向孝敬太后,忙正色道:“是,朕知道了。”
温婕妤、蒋良媛一干人等见状,忙噤若寒蝉般悄悄退了下去。
我在不远处瞧着,不免叹了一口气。早听淑妃雪镜子她们说了,如今佑宁宠幸宫嫔女眷,愈发没有顾忌,后宫妃嫔争宠不断,亦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饶是皇后恩威并用,亦是捉襟见肘。
我仰首看一眼天色,此刻月光皎洁,月华如水,正是风轻云淡,心旷神怡之际,遂给不远处的雪镜递了个眼色。
雪镜会意,便朝佑宁笑吟吟道,“皇上,臣妾特意安排了皮影戏以供皇上助兴,不知皇上可否赏脸。”
佑宁颇为看重雪镜,笑呵呵道:“爱妃命人准备的皮影戏必是别出心裁的,朕自然要看的。”
河间王亦朝佑宁笑道:“看样子,臣弟也可一饱眼福了呢。”
雪镜见佑宁兴致甚浓,这才起身轻轻击掌,有两名太监般了一架紫檀木的云母屏风过来,我这才缓缓上前躲在屏风后头演了一出《含嫣梳妆》。
一场戏终了,佑宁回味无穷,久久难以忘怀。我趁势歌喉婉转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有惊诧的声音低声传来,我微微一笑,这自是我早已预料到的。
良久,只听佑宁的痴痴声音,“是芳儿吗?”
我闭口不答,只是安静立于云母屏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