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说的这般凄楚可怜,遂朝我柔声轻松笑道,“芳儿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汪嫔、辛宝林她们一意要抓着芳儿的把柄不放,朕一时也不好过分袒护芳儿~~”顿了一顿,他才续道,“一来未免偏私,二来只怕汪嫔她们不甘心,多有怨怼。朕这么做,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
“嗯。”我格格娇笑,“原来如此。”
他拉了我的手,与我并肩往鸣翠馆里走,只见那对孔雀依旧光华夺目,翠羽生辉。
我见了,遂与他会心一笑,当日勤远殿内、与鸣翠馆中的种种不快似早已烟消云散,好似从未发生一般。
筹谋半响,我终于徐徐开口,“皇上,小季子他~~”
“哦”他眉毛一轩,“小季子的腿到底是废了,朕已经吩咐了康公公赐予他黄金百两送他还乡了。”
“黄金百两的确够小季子渡过下半辈子了”说着我看向于他,小心试探着,“那汪嫔她~~”
闻言他踱了一步,只看一眼不远处那花园中花团锦簇的丁香与山茶,他目光深邃,“她被降为嫔位,已是小惩大诫了。”
我见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心中不免着恼,当下只一字一句道,“小季子本是臣妾的人,臣妾想为小季子讨个公道。”
“公道?”他不耐烦的看我一眼,“绿痕已是嫔位,你还要她怎样。”
我哪里顾及佑宁的神情,只不卑不亢道,“汪嫔动用私刑,残害宫人,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皇上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他眉毛一挑,“ 天理难容?严惩不贷?”顿了一顿,他只道,“你别忘了,她是弄玉的生母。”
闻言,我只据理力争的反驳,“汪嫔是弄玉的生母,那臣妾何尝不是湛儿的生母,长孙皇后何尝不是启祥的生母!”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不由扬了起来。
康公公与薛赏听了,忙跟过来,小心翼翼的守在后头。
“启祥?”他语气陡然生硬起来,满面冷峻,“朕就知道,你放不下启祥,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你仍为启祥叫屈。”
闻言,我心头一震。原来,启祥早已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将我与佑宁生生分开了!当下我只朝他屈膝,“臣妾没有。”
他不屑看我,只冷哼一声,“依朕看来,你还是回永巷静思己过去吧。”
心中一痛,直觉一柄利刃深深刺入心房。我强压住胸腔奔腾不休的恨意与委屈,只字字铿锵道,“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1)。小季子如是,臣妾亦如是。”说着不再理会佑宁的脸色,提起滚金暗纹的荷叶罗裙朝他福了一福,自顾自的出去了。
薛赏连忙追上我,她声如蚊吟,“娘娘。”
我哪里有心思搭理她,只由她掺着往永巷去了。
注:(1)【出处】《吕氏春秋·诚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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