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泪水终于不觉滚落下来。“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娘亲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爹爹痛失娘亲,伤心不已,我却再也不能叫她在夜里唱着童谣哄我入睡了。”
“爹爹草草将娘亲的尸首埋了,带我远走天涯。”顿了一顿,只见她又道,“其实这么多年来,爹爹一直劝我,叫我不要记仇,只是我自己一直不甘心。六年前,爹爹病逝,我这才打定主意,想尽办法,必要入宫为娘亲与惨死的良妃报仇雪恨!”夏婕妤收了泪水,歉然看向佑宁,“这接下来的,皇上都知道了。”
太后苦笑一声,“原来如此,不止那次的槐花蜜,方才的牛髓膏子里,你也下了毒药吧。”
润和夫人吓了一跳,“夏婕妤好深的心思呢”说着她看一眼揽月,“好在揽月与太后都未用那牛髓膏子,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了。
太后淡淡一笑如清风,“夏婕妤要的是哀家的命,若是让揽月用了牛髓膏子,那她的计谋又怎能得逞了。这不,叫她亲自打翻了黄釉碗。”
润和夫人点点头,只道,“太后心细如发,臣妾拜服不已。”
夏婕妤恨恨道,“其实我入宫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真想冲上去将你一刀杀了。不过我知道,我不能,要想杀太后,唯有成为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这样伺机下手,才能稳操胜券。后来,皇上在顺昌行宫临行了我,我一下子就飞上了枝头成为皇上身边的淳贵人。不过,太后最喜爱最信任的是你的亲侄女庆熙贵嫔,所以我早就决意要除掉她。好在庆熙贵嫔聪明反被聪明误,三番两次谋害芳贵嫔,结果自食恶果,没落得好下场。”歇了一歇,她又道,“太后痛失庆熙贵嫔,伤心不已,我趁机去你宫中安慰你,得到你的好感,一步步得到你的信任。第一次,便是那掺了毒的槐花蜜,第二次,便是这有毒的牛髓膏子了。”
太后无奈一笑,直直看着夏婕妤,“不错,当年良妃的确是哀家命人用砒霜毒杀的,你娘也是哀家下令杀的。她是冤枉,你娘亦冤枉,可是寿成太妃不冤枉吗,安乐王不冤枉吗!”
一直沉默的寿成太妃神色一变,终于泣不成声,只抽泣道,“姐姐,不要再说了,算了,算了。”连河间王也不觉伸手轻轻抚摸着安乐王德背脊,只余安乐王依旧的憨笑可掬。
夏婕妤满面泪痕,只望着太后,“你什么意思?”
太后只道,“良妃仗着兄长有军功,素日不将她人放入眼中。良妃见哀家得宠,遂咄咄逼人欺辱哀家,用夹竹桃的汁液混入乌鸡汤中害哀家。当时,哀家已怀了先帝骨肉,也就是当今皇上,所幸当时康怡太妃为防有诈,唯有自己服下那碗乌鸡汤,当时康怡太妃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哀家与惠钦太妃寿成太妃为保全康怡太妃与皇子性命,唯有请太医为她催生。可怜康怡太妃血气亏虚,毒发身亡,只留下安乐王这一血脉”她一指犹自憨笑的安乐王,“你以为安乐王为何只如孩童般的心智,这都是因为寿成太妃身中夹竹桃之毒,又是催产所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