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胜利的姿态离开兴庆宫,我悠然在长街静候薛容华过来。
我含笑朝她行礼,“薛姐姐。”
她忙扶住我,笑道,“怎么样?看样子皇上生气的很呢。”
我呵呵一笑,目波流转,“可不是吗,让皇上亲眼见到所谓的宠妃尽然是那个样子,他能不失望嘛。”说着怜惜的看着她那尚自红肿未退的手,“要姐姐这样辛苦自己,莫说是皇上,便是我们见了也是我见犹怜啊。“
薛容华受宠若惊,她只感激一笑,“从此妹妹便高枕无忧了,姐姐我也放心了。”
我点点头,见天色将晚,当下与她作别。
才回到鸣翠馆,薛赏已备下好晚膳,荸荠炖银耳、枸杞春笋肉丝、桃仁拌芹菜,且不说旁的,单单这叠桃仁拌芹菜便是花了许多心思:桃仁儿有补肝肾,乌发之功效。
我正欲动筷,迎春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娘娘的家书,今儿午后才到的呢。”
“哦?”我搁下手中象牙筷,“爹爹许久未送家书过来,怎么好端端地会送过来。心里狐疑,忙拆开家书看了起来,看罢,只觉头昏脑胀,才咽下的饭菜便要吐出来!
“怎么了,娘娘?”薛赏见状忙问我。
我示意薛赏遣开众人,只余薛赏、迎春、咏夏、小季子、小安子他们几个。沉吟良久,这才低声道,“其实,其实,我不是真正的顾婕妤,更不是真正的顾惜芳。”
“什么?”咏夏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迎春听得云里雾里,不禁问我。
我不疾不徐解释道,“我的确是梁州人,爹爹在我两岁时得了肺痨,娘亲为了买药替爹爹治病花掉所有积蓄,不仅如此,还变卖家产。没想到三年后,爹爹还是撒手人寰。因此家中贫困,娘亲为了还债,夜夜替人浆洗补衣,操劳过度,身子大不如从前。娘亲无能为力,临死前唯有将我卖给当地富户顾家为婢。”
小安子最易伤感,听我诉说生世,早已呜咽问我,“娘娘,那然后呢?”
我轻轻拭泪,“好在顾家一家心善,尤其是顾家独生女顾惜芳与我年纪相若,极为投缘,对我如亲生姐妹。是以粗重杂活一律不必我做,只是日日陪她读书习字,玩耍作乐。“
薛赏叹了一口气,“原来娘娘也有着这样伤心的身世,当真是为难娘娘了。“说着不解问我,“只是娘娘为何会与人调换身份呢?”
我又道,“那年兆惠先帝选秀,我家小姐本该参选。只是她已有心上人,遂想二人私奔,隐姓埋名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谁知我家老爷知道了,誓要拆散二人,我家夫人左右为难,却也无能为力。我沉吟再三,心生一计——便是由我顶替我家小姐的身份入宫应选,好让我家小姐能与他双宿双栖。”
薛赏点点头,“奴婢明白了。”想了一想,又道,“这是欺君之罪,我们虽是娘娘心腹,娘娘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