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怜惜朝他道:“好孩子,你的母妃已经不在了。你的父皇眼下在宣政殿同文武百官商量国家大事,无暇分身过来看你,他心里却是时常记挂着你。你瞧,我与你林母妃时常听你父皇说起你呢,不信~~”我看一眼林婉容,“你问问你林母妃。”
启鑫疑惑地望着雪镜,一双乌黑的瞳仁好似朝露般清凉,又似小鹿般我见犹怜。
林婉容见状忙道:“正是呢,本宫不骗你。”
启鑫清瘦的面庞上这才有了笑容,“这么说父皇很是喜欢儿臣?”他急忙站起,单薄孱弱的身子因为久蹲,微微晕眩而微微晃动。我急忙扶住他,“你要记住,你父皇不单单是你的父皇,更是大魏朝的天子。江山社稷为重,是以,你我皆有所顾及不到之处。你不能因此便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你明白吗?”
以他的年纪要他理解这些话,到底有些勉强了。他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好孩子,去吧。”
启鑫这才由拾翠、捻红牵着回去了。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了冲我们笑笑,以示告别。
我舒一口气,满是歉疚道:“若是撒谎也就罢了,但是要向一个孩子撒谎,本宫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林婉容拍拍我的肩膀,“姐姐也是为了四皇子好,这也是咱们力所能及的了。”她说着这才与我结伴回去。
这样又过了十日,正是六月二十八日,这夜竟从兴庆宫传来庆妃龚氏怀有二个月身孕的消息。皇上大喜过望,连夜赶往兴庆宫。
第二日便从紫宸宫传来晋庆妃龚氏为夫人,赐封号“庆熙”的消息。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微微错愕。
这一日大清早,我才梳妆妥当,林婉容便携了澄嫔过来。“姐姐,庆妃晋为夫人的消息你可听说了?”
我缓缓饮了一口雨前龙井,这才从容道:“听说了,怎么你们就因为这件事特意大清早跑过来吗。”
澄嫔沉默片刻,终于耐不住性子道:“以她的家世与恩宠,晋为夫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顿了一顿,看我们一眼,“赐封号为庆熙未免太过了吧。”
“是啊。这摆明犯了皇上年号的忌讳,皇上竟然也同意了,任由她胡来。”她微微厌恶,“听说是龚氏自己撒娇撒痴了大半日,皇上拗不过她,这才讨来的,她未免也太~~”
我闻言只嗤笑一声,“我怎觉得庆妃,哦,是庆熙夫人未必就能如此荣华显贵呢。”
林婉容微微一怔,“怎么说?”
“锋芒毕露,已是力不从心了~~”我笑意渐深,“更何况,物极必反,水满则溢,月盈而亏。两位妹妹只作壁上观即是。”
我这么一说,林婉容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是,反正咱们能顺顺利利诞下皇儿,在这后宫里算是有一席之地了。”说着她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