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连过三个月,皇上始终没有踏足过栖梧宫,崔美人、蒋良人等人自然闷闷不乐。
选秀告一段落,群芳宫的差事立时清闲下来。闲时,我与薛赏,迎春做些针黹,裁制冬衣。咏夏是最耐不住性子的,自然是不愿做的,便央求我代劳,迎春谐谑道,“咏夏倒是聪明,若你是男儿身,取了惜芳便是你的福气了。”
咏夏笑道,“是了,你们一个贤淑温柔,一个静默谦和,相公我都娶了,这可不是左拥右抱,享尽其人之福吗。”说着便来搂我们。
我作势欲嗔,吓唬她,“好个没正行的,还敢拿我们打趣,看我还帮不帮你缝制新衣了。”
这一日,风轻云淡,宫中各色菊花相继盛开。皇后特意邀了后宫各妃嫔赴凤翔宫赏菊叙话。
次日,我特意缝制了一条绣海棠花的锦帕给陆宝林送去,还未入宫门,便听得里头吵嚷之声不觉传来。
我忙进去,只见崔美人以锦帕遮面对陆宝林道,“妹妹既然身子不适为何不乖乖呆在自己的香扇绫歌养病,又何必出来抛头露面呢。”她语气满是嫌恶,“不但自己出丑,贻笑大方不说,连我们也白白被你连累了。”
陆宝林闻言唯有忍气吞声,默然不语。
蒋良人见势又道,“别这么说我们陆妹妹了。皇后邀请众姐妹赴会赏菊,这是多大的福气,盼都盼不来呢,也难怪陆妹妹心急了。”
崔美人接口道,“也是,只是就算想要获宠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啊,妹妹头上的毒疮似乎一个多月未见好转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做女秃子的。”说着她噗哧一笑,那笑里具是鄙夷之意。蒋良人与她一唱一和,也是格格娇笑,那笑声中尽是奚落之意。
饶是陆宝林再有涵养终免不了发火道,“你们说够了没有,大家姐妹一场,一起选秀入宫伺候圣上,本是极大的缘分,妹妹从未和你们比过高低,为何你们还要咄咄相逼。”
崔美人见状,遂恶言相向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得了这烂疮之症,令皇上与皇后在赏菊会上受惊。庆贵嫔也不置于有机会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说我们栖梧宫不干净,劝皇上为了龙体少去我们栖梧宫的。”她顿了顿,“就是因为你拖累我们,害得皇上不愿来我们的栖梧宫。如此一来,我i们还有什么希望蒙得圣宠。你,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陆宝林被她这么一说不免又恼又气,只带了哭腔道,“我有什么办法。既是如初,妹妹情愿一死,也不愿连累各位。”
崔美人杏眼圆睁,只道,“好,你去死啊,死了才干净呢。”
陆宝林受尽侮辱,果真想跳湖自尽,身边婢女见状连忙拉住她,“小姐~~你这是何苦呢~~”那婢女又朝崔美人道,“你们太过分了,一起欺负我家小主。”
崔美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贵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算了算了,大家姐妹一场,共居栖梧宫既是缘分,本该和平共处。再者,所谓唇亡齿寒,咱们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了。如若有人获宠,那么其他姐妹也可沾沾福气啊,总比眼下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的好。”说着也柔声劝慰陆宝林。
蒋良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忙打圆场道,“就是,就是。陆妹妹脸皮薄,经不起玩笑。表妹就别拿她打趣了。”
眼见此事渐渐平息,我才上前朝她们躬身行礼道,“奴婢惜芳,参见各位小主。”
陆宝林见识我,忙止了泪,“你怎么来了。”
我含笑道,“奴婢特意为小主绣了一条锦帕送过来。”
崔美人见了,语含轻蔑道,“就算要巴结主子,也要看看这个主子有没有这个福气。否则明珠暗投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说着与蒋良人自顾自去了。
我随陆宝林回了她所居住的香扇绫歌,陆宝林禁不住悠悠叹气。
我柔声劝道,“不过是秃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有法治的。”
陆宝林大喜问我,“果真吗。”
我点头,“嗯,这样我明日便来治你的病,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