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发为群芳宫宫女,一时间又成为后宫那些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都私下里说武昭仪心狠手辣,不知感恩图报,我被指派为宫女根本就是杀鸡儆猴,意在打压新晋妃嫔,一时间,众人对武昭仪愈发的敬畏三分。
薛赏到时时安慰我,说后宫明争暗斗,能置身事外未免不是福气。好在薛赏迎春咏夏等人对我照拂有加,只是一同当差的惋冬对我时常白眼,与她交好的颂秋亦跟风对我诸多挑剔。
我只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样相安无事又过了月余,十一月二十二正是武昭仪的生辰。皇上吩咐了内务府为她好生准备寿辰,一时间武昭仪风头风头正盛,一时无两。
转眼间便是十一月二十二,皇上于武昭仪的参鸾宫大摆筵席,后宫妃嫔一同道贺。
因着伺候的人手不足,我们群芳宫宫女亦被指派去参鸾宫帮忙。
我们去的时候只见武昭仪着了一身绛红绣百鸟朝凰翟衣,我暗暗心惊,不由拿眼偷瞧过去——那凤凰用五彩丝线绣成,极为考究,栩栩如生,欲展翅而飞。袖口与裙摆亦是细细绣着牡丹,浓艳如血欲滴。武昭仪身为妃嫔却着唯有皇后可穿的百鸟朝凰翟衣,当真是隆宠亦极了!
坐在武昭仪身旁的着明黄蝠纹九龙龙袍的皇上有些老迈,骨骼确有着当年驰骋沙场的强健。
皇上举起青花瓷绘双龙戏珠酒杯,语含温存对武昭仪道,“朕知道,这些年朕委屈你了。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我正为嫔妃布菜,遥遥望见皇上的龙袍下摆波涛翻滚,礁石挺立,暗喻福山寿海的意思。
武昭仪微微摇头深情款款道,“皇上说的是哪里话,皇上何曾委屈了臣妾。”
皇上含笑,朗声道朝众人道,“昭仪武氏,克己内荏,德行可嘉,今封为妃,赐封号璟”又低头对她道,“封号若是不喜欢,还可以再改。”
武昭仪只是诚惶诚恐一笑,如最温顺的鸟儿,与当日在太液池我初见她时当真旁若两人,“皇上取的封号臣妾自然喜欢。”
皇上拊掌一笑,“很好”又对众皇子道,“你们也来敬敬璟妃娘娘。”
“是”,着了与皇上同色龙袍的太子赵启亨起身,向璟妃举杯,“祝璟妃娘娘青春常驻,事事顺意。”举止言行间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身为太子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璟妃含笑,一杯饮过。皇四子赵启元恭谦起身,“儿臣祝璟妃娘娘心想事成,祝父皇身康体健。”
皇上听了很是满意,太子嫉恨的神色一闪即逝。
“来,来,我们两位弟弟也来敬皇兄与嫂子一杯,祝皇上万寿无疆,娘娘青春永驻,夫妻二人白头到老。”那起身敬酒的是靖阳王,先帝的九子赵佑宁。
“是啊,九弟说的不错,老七与老十三也敬皇上与景妃一杯。”七王河间王爽朗笑着,拉了十三王汝南王朝他们敬酒。
众王爷与皇子敬了酒,一干妃嫔亦争先恐后的朝景妃敬酒,深怕落得个不敬宠妃得罪名。如此一来,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倒也开怀畅饮。
皇上看着眼前乐也融融的场面,击掌道:“今日难得大家都在这里,朕刚好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闻言,放下手中杯箸,热闹的参鸾宫立时安静下来。
“这几年朕年事已高,处理朝政往往力不从心,朕的确老了”皇上叹了口气,“朕思前想后,打算效法唐玄宗退位让贤,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