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大梁多娇江山竞折腰?”太子听得李敢这么一说,不由微微一怔,随即长声笑道:“好!好!好!好一个竞折腰!”
转视上官道:“上官使相,你果真好眼光,收了这么一个一心为我大梁江山折腰的才俊为门生。此是你之幸,亦是本宫之幸,更是我大梁之幸!”
上官道替方贤谢过太子赞后,也问向李敢:“你家将军现下可有良策破敌?”
“我家将军在小人来时曾吩附过小人务必身帅司请令。”
“请令?请什么令?”
“将军说,与其留恋景泰之地被动挨打,不若引军调过头去,北上反袭白夏边城,扰断其粮道,攻其之所必救。”李敢单膝请令:“请大元帅下令准战!”
“反袭白夏,断其粮道,攻其必救……”上官道略一沉呤,目光一定,抬头望向太子与太尉言清,道:“奕棋之道,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子以取胜。此策虽险,却也能稍解景泰当前险局,能为我帅司援军过河争取不少时间,减低不少阻力……”
太子与言清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上官道当即签下军令,交付李敢,道:“你得令即回。”又转头朝随行部众说道:“即挑两匹千里马给这位小兄弟。”
看着李敢飞步奔下山去,上官道喃喃自语道:“视陷死为后生,为师及之远不如矣。”
此时此刻,他竟能清晰地感觉到方贤的心境,心中一叹:他是想跳出这盘棋,挣脱棋子与棋局的束缚啊……
李敢的身影飞快地从众人眼中消失掉,但那高高立于山巅上的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
尤其是太子宋宣与蜀王宋康,此时深为李敢转述的那句“为大梁多娇江山竞折腰”而心潮澎湃。
方贤及无数在前线的将士们之所以浴血沙场,百死无悔,岂非就是因为大梁多娇江山而折腰、所倾倒?
在太子与蜀王这等天骄人物的眼里,那些浴血沙场的将士简直命贱如蚁。既然那些蚁卒们都能为心中的大梁多娇江山而折腰、所倾倒,他们这天子之子又岂能不为大梁的多娇江山竞折腰?
两人相视一眼,都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的大梁多娇江山。
目光在空中才一相接,便各自收回。
虽然两人的目光收回后,分投别处,但各自的手都死死紧紧的攥着,仿佛手里攥着的是大梁那多娇的江山,都生怕手头微微一松,手里攥着的东西就会被别人抢了去一般……
……
伸出紧攥着的手,高高举起,再猛地往前一击,方贤大喝一声:“破寨!”
一声令下,数百人马立即挺兵而出,直往白夏军破了长城防线后在大梁边境所扎结的营寨杀奔而去。
这营寨原是白夏大军的大本营,因着兵分两路,一路攻景泰城,一路侧取方贤,故而留下守营的人马并不多。
战事无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所向披靡,所以白夏大军的许多军资大都留存于大本营之内,尤其是大军所需的粮草,必须得有一个非常稳定的渠道来供给。
方贤引着数百人马带着近万白夏大军四下转悠,此时终于找到了敌军的大本营。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引军破寨。
白夏军大本营内的留守的守军并不多,估摸着只有一营马军。又加上对于方贤等人的突然访袭毫无防备,因此只在寨门前稍稍抵挡了一会儿,营寨便被方贤一军攻破。
破寨之后,营寨内守军无论降与不降皆被屠于刀枪之下。寨内还留存了不少马匹,也一一被牵走,老病的也都被毙杀于马棚内。寨内但凡能吃的,或是值钱的都被分抢一空,实在带不下或是带不动的,连着营寨一炬付之。
火烧营寨后,奔走才四五里远,便有探骑快马来报,赫连兰山的帅旗已追至火光冲天的白夏军大本营。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哄笑。
赫连虎拍了拍跨下坐骑,再抚摸着锃亮的光头笑道:“想必赫连老二此时应该连死的心都有了。”
花道水也随着一笑,才笑了两声,便咳了起来,咳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痛得脸都有些变形。
方贤一见,忙从马背取下一囊水,递至他面前,转头朝赫连虎笑骂道:“你个光头虎……”
人还没开始骂,花道水忙直身摆了摆手,道:“这不关虎头事,实在是我想笑……娘的,早知道要上战场,鬼才会去学什么击剑之术……老子的剑明明先出,却隔着半丈远就被那狗娘养的长枪刺中了……等这场仗打完了,老子一定得好好学学长枪了。”
“还是将军说得好,白夏军的枪矛虽然锋利,却还是破不了我军将士的坚厚血肉。”赫连虎笑着问道:“不如,随我虎头学棍吧?”
说着,边打马跟上队伍并马花道水身旁,边舞了舞手中的并头莲棍,得意地道:“你看看,我这一棍下去,管他多坚厚的铁甲,都得折骨碎心而亡。而且,你再仔细看看,这棍上还不沾半点血迹,绝对是杀敌立功的不二兵器……”
花道水听了,才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