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亲眼目睹了一番大人物之间的暗战,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并未陷得太深。毕竟,有了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谁也不能事后把拿他的短处了。至少,在明面上,谁也不敢冒大不韪而刻意为难他了。
堂中众人各怀心思,方贤同样怀着自己的心思,在等着上官道开口说话。
顺义军以及伍德之事因为他的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有了一个较有明确的定论。
方贤知道,如果文松若是再在此事上进行纠缠,那么,上官道必定会将一根份量极其沉重地棍子敲落在他的脑门上。这一棍落下,不是将文松打得脑袋溅红迸白,就是自此沉入水底,再无翻身之日。
文松与上官道暗战了无数个日夜,自然能明白上官道此时的心思。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开口承认事实,并撇清与伍德之间的关系,那么,他必将就此永远落了下剩。
于是,他略略沉吟了一番,抬起头来,一脸肃然地说道:“如此看来,伍德所行之事,的确是有些过了。唉,也怪我,当初没问明事情真相……”
别说是上官道,便是方贤也看得出来文松面上的神情全是做作。
见文松欲言还止,方贤心中冷笑,他当然明白文松这是在希望别人能将话头接过去。
如此一来,文松只需要在别人接过话头后,略略转个弯,便可再反过来替伍德说两句话,从而能轻轻松松地最大限度地降低伍德的危险度。
方贤不想接话,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
上官道忽地开口,笑着说道:“文大人,你觉得方贤此子如何?”
文松皱了皱眉头,暗骂了声老狐狸。
上官道是接过了话头,可是他却直接跳了过去,按照自己的思维相问,这让文松一时有些摸不清上官道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因为害怕上官道另存心思,文松决定闭口不言。
上官道见文松抿唇不言,面上微显不快之色,再次问道:“莫非文大人对方贤适才所说的那八个字,并不认同?”
文松一听见上官道又将那八个字搬了出来,立时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纵然他有天大的胆子,可也不敢否定那八个字,不然,他将成为天下人,特别是那些文人士族,竞相唾之的对象。
文松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上官道的用意,可他在那八个字的压制下,却又不能不表示赞同,说道:“依我之见,只观方贤适才所说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八字,便可知其可以有所担当。只是……眼下军中府中各人具有所司,怕是得再委屈一些时候了。”
文松明白上官道是想将方贤调入军中或是府衙之中,他表示了违心的赞同,同时,也表示了自己的真实用心,那就是让方贤再委屈一些时候。
至少委屈到何时,却是不得而知了。
文松明白上官道的心思,上官道与他朝夕相处了这如许长的时间,又怎么不晓得文松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既然各人皆有所司,那不如这样吧,我们再另立一营,如何?”
文松一听,心中更是急惊,正要开口,上官道又道:“嗯,我看就这样吧。”
上官道不给文松丝毫相驳的机会便将立营之事确定了下来。
方贤自然懂得其中的缘故。
上官道毕竟职阶高于文松,如果上官道确定下来的事,文松若是纠缠相驳,那就显得落了下剩。到时,不仅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更会徒惹上官道的最直接的反感,甚至是反击。
到了他们这种层别的人物,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是绝不会将对方完全逼得毫无退路的。
一个人若没有了退路,要么就只有死,再要么,就是奋命向前冲,以命相搏,搏条生路。
不给别人留条退路,其实也是不给自己留退路。
文松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而断了自己日后的退路,只得附合着说道:“另立一营也未尝不可,然而,此事也绝非朝夕能成的,我看,还是回帅司后再行商议吧?”
上官道踱步堂中,忽而转身,问向方贤:“若予你一营军马,你可担当得此职?”
文松听了立时色变,上官道这话显然是直接无视了他的意见。而方贤听了却是欣喜异常。
略略定了定心神,方贤向前跨出一步,行半跪礼,锵然道:“必不负元帅厚望!”
上官道伸手扶定方贤,笑道:“来呀,奉上告身印信及一应诰物。”
立时,便有数人捧了印信与一应物事端于面前。
方贤看着那印信及一众物事,心中激荡不已。心中暗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得到同时也应该得到的东西。
文松一见上官道连印信都捧了上来,此时更加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希望能在这新立的营中安插进一些自己的人,希望能通过自己安插的人架空方贤,从而达到自己心中那隐隐不安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方贤,从他见到方贤的第一面起,心中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且,这种不安从见面的那时起,就不曾间断过。
文松曾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