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笑问白影是否是白夏国的白氏皇族,白影听罢,也嘿嘿笑了,反问道:“你们只有三个时辰,是不是应该好好筹划一番?比如,往哪个方向走;比如,在这三个辰内应该怎么走,三个时辰之后又要怎么走……”
方贤眼眸中闪过一线钦佩之色,能在如此处境之下,还能保持微笑的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世间奇男儿,打断道:“多谢提醒,但这是我们的事了,不劳费心。当然,你也可以放心,三个时辰之后,我们会把你丢下马的,因此,希望一路上,你的骨头能更硬一些,千万可别坠死于马下了。”
白影丝毫不怒,面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变改,感谢道:“这个请诸位放心,我每次远行时,都祭拜过路神的,想死的话,还得看路神愿意不愿意了。”
自古及今,都认为骑马、乘车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像堕马、坠车之类的事故可以说极其常见常闻。即便是生于长于马背上的白夏人抑或是东满人、北羌人每年因堕马而死者都不在少数。
因此,时人每逢出门远行,一般都会祭拜路神,以求保佑自已或是亲友“一路平安”。
方贤淡淡一笑,道:“听人说,白夏国的路神可是从大梁请过来的,所以,你得倍加小心,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大梁人。”
白夏国的军政礼仪大都仿于大梁,故而,方贤才有此一说。
“你终于肯承认你们都是大梁人了。”白影面不改色地笑道:“很好,很好。”
方贤没有答话,看着铁鹰军卒将二十匹卸了甲具的马牵了过来,道:“还请各位将马留在丈外回营,我们自行乘马就行。”
那十名铁鹰军卒依言将马牵于丈外,退回阵列。
方贤向赫连虎花道水使了个眼色,三人上前将马牵了过来,将每两匹马相系一起,再与赫连虎解下衣带将白影缚于马背,并朝林远与李秋道:“二哥,三哥,还得继续麻烦你们两位轮流照看白统领了。”
林远与李秋微一点头,应下此事。
方贤之所以只让林远与李秋管顾白影,其实也是另有用心的。林远与李秋可以说是众人中除了沙无用外最为勇武的,且骑术也较为精湛。更重要的是,林远与李秋现在可以说是除了刘秦外,对自己是最为拥护的。
而花道水就不一样,心机太重,城府太深,绝不能将白影交给他照看,害怕他万一遇到铁鹰军追击,便带人独自离去,让其余的人手里没有了活命的筹码。再且,花道水骑术虽然不错,但太过文弱,纵马驰命,他把持不住多长时间。
沙无用则更是让方贤不放心,他看得出来,若是将白影交给沙无用看管,只要事有变故,沙无用绝对会带着白影这个活命的筹码,跑得比花道水更快更干脆。至少,他不像花道水那样,心里还有花语裳这个牵挂。
方贤话一出口,便立即看到沙无用的脸色在月光下微微一变。暗叹一声,向沙无用道:“沙大哥,我与赫连兄身上皆有伤,而你又最为勇武,所以,护尾断后之事还是得托请于你了。”
沙无用是方贤的结义四哥,他此次不称其为四哥,而唤沙大哥,无非也是想借沙无用在小堡中所说的那番话,来打动沙无用。
沙无用闻言,脸色数变,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此次挟白影而逃,头阵好打,尾附的追兵却是极难相断,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被铁鹰军的乱箭射死,继而被铁蹄踩踏成肉沫。
当然,方贤的那句“沙大哥”倒也让他的脸色略略缓和了一些,沉吟半晌后,忽地握拳一举,道:“舍命相随。”
沙无用此番所说的“舍命相随”的确是真心的,与其自此亡命天涯,还不如舍命相随于方贤等人直奔大梁。别的不说,若是真能逃出白夏到得大梁,凭自己这么些人,的确是能够闯出一番功名,而“将相”之说,也很有可能一朝相得。
“好。”方贤伸拳与沙无用一碰,喝道:“上马。”
众人闻言,立即毫不犹豫翻身上马,唯有花道水目光幽暗地看了方贤一眼,暗叹一声后,才翻身上马。他知道,从此以后,他花道水将永远带着所谓大哥的称谓追随于方贤马后……
方贤立于马上,看了看自己与刘秦座骑后各自系着两匹马,心中微微一笑,道:“三个时辰的时间不长,能否活着回大梁出将封侯,得看我们自己的了。”
说着,取下马鞍旁的马鞭,扬鞭打马:“走!”
众马纷纷打马,驰过铁鹰军分让开的那条道时,又朝那银甲女将高声笑道:“劳烦赠马,不胜感激。”马上再一抱拳:“后会无期。”
说罢,和着众人的豪笑声打马驰过通道,扬鞭而去。
白辛望着方贤等人渐渐消失的背影,扬鞭在空中狠狠抽了一鞭,再盯着方贤远去的背影,戳鞭恨声道:“你别得意,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将你抓回来,到时,一定每天抽你一百鞭,让你知道羞辱的代价将有多大。”
白辛马后一骑等她怒气稍消之后,才敢拍马上前,行礼道:“公主,我们是不是立即追击?”
白辛猛地回头,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