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的身子往前倾倒,伸掌撑向那团黑硬之物,手掌与之相触,立时被那团黑硬之物烫得龇牙咧嘴,痛声大呼:“什么东西!”
可他一声大呼后,无铁并未回头,方贤看了眼他那淡淡地黑影走到墙边嘿地一声一拉某物,一道刺眼的光亮立时从穹顶投了下来。
屋中顿时一亮,方贤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形,看清了身旁极为烫手的黑硬之物,指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无铁说道:“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话语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还请你好好解释解释,要不然……”
方贤知道他是想问清楚通叟之事,故意嗤声一笑,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是认真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怀疑你是在吓唬我。”方贤再次强调道:“我比你还认真。”
无铁闻言不仅不怒,反而嘿嘿一笑,转身搬来一条半丈长的凳子,请方贤坐下说话。
方贤坐于凳上,看着无铁又取出那把白玉锉刀很认真地修着指甲,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刚才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见。
方贤清了清嗓子,头往无铁一端微微一倾:“我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无铁探出刚修磨过的一指,叩指弹了弹,侧头道:“可我做事,一向都是很认真的。”说着,眼睛往着庐棚的穹顶望了望。
方贤立即明白无铁意在试探自已,同时暗示自己这是他的地盘,除非自己能从丈半高的穹顶洞口飞出去,否则千万不要乱来。
方贤苦笑着探手入怀,无铁见了立即轻咳一声,眼睛往穹顶方向使劲瞄了瞄,说道:“我再言明一句,这是我的地盘,乱来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吗?”方贤的手继续内探入怀,而无铁这次却没再出言阻止。
“这样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方贤掏出一块牌符来。
牌符青玉所制,三指宽,三寸长,正是当初在小堡时,方贤途遇的那位自称通叟的青袍道人所赠。
其实,无铁领他进这密室的时候,他也明白了无铁是不欲通叟之事外传,害怕隔墙有耳。
无铁接牌符入手的那一刹那,身子猛地一阵剧颤,手中的白玉锉刀掉落地上,喉间气喘加重,良久方才缓缓平息。俄而,两手轻轻细抚青玉牌符,问道:“你见过他?他还活着?”声音中带着无限的牵挂。
方贤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牌符是他亲手赠交给我的……”
话还没话完,无铁一手拈着青玉牌符,一手紧紧抓住方贤的左臂,如同久溺水中的人在沉入水下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急声道:“他在哪,他在哪?”
方贤轻轻地摇了摇头,无铁豁然起身,脸色大变,神情一滞,两眼圆睁,口中喃喃说道:“他真的去了?”
方贤这才明白他会错了意,笑道:“我是说他赠我这些物事后便走了,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无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两手持着青玉牌符,抱于胸前,嘿嘿道:“这就好,这就好……对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方贤听他这么一说,眼珠一转,心道:看他这言语神情,似乎跟那位通叟关系非浅,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敲他一笔?
心中计定,笑着对无铁说道:“我遇着他时,他说我人很不错,于是他跟我讲了一个剑的故事。”
无铁闻方一愣,转而大笑着落坐方贤身旁,笑骂道:“这老不死的,总是喜欢跟别人讲那些个剑的故事。嗯,这是他的脾性,你接着说。”
方贤心中一喜,知道抛出来的第一个饵落效了,接着说道:“他说在沙州有位铸兵大师,让我前来探探。”
“他真这么说?他真的让你来探望我?”
望着无铁面上的喜色,方贤心中暗笑:吃了我第二个饵了,接下来得让你吐出点什么来了。
“这我还能骗你不成?”方贤佯作不喜的道:“他还说我手中的刀实在废铁一块,你见到以后会将你平生最得意的那把刀赠给我……”
方贤故意拖长了话音,眼睛瞟向无铁,心中砰砰直跳,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嗯,你手中的刀确实是一块废铁。”无铁说着,忽地眉着一扬:“什么?要我将平生最得意的那把刀赠给你?他真这么说过?”
方贤一脸平静,其实他也不知道无铁平生最得意的是什么刀,只是顺着最得意的就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就是最好的后世想法,诈一诈无铁而已。
听得无铁这么一说,方贤心头狂喜,知道自己蒙诈住对方了,立即接口道:“他真这么说过,我当时也不相信,可他又说了,我与他是很难得很有缘的有缘人,只要我稍稍提一提,你一定不会犹豫的。”
一说到犹豫,无铁还真的犹豫了起来,再次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方贤两腿回收,双膝微微往凳子外边略倾,以防无铁突然发怒,能及时跳开,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