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赫连虎一拳重重地捶在桌上,满脸欣喜:“那我们天一黑就潜入祖家宅院,伺机救出我家妹子。”
转而望向方贤,言语神色之中又显得有点害怕起来:“我与她可有好些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她还记得我么?”
方贤微微一笑:“那时你已成年,容貌自然不会有太多改变。只是……你家妹子那时尚且年幼,如今多年不见,怕是她认得你,你却认不得她了。”
赫连虎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家妹子?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呸呸呸!瞧我这嘴,我是说,不管我妹子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这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咳!”花道水很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众人将眼相望,只见他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声说道:“此事不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下万万不能在这关节眼上出什么岔子,救人之事还是暂且压后吧,以免打草惊蛇……”
“放你娘的狗屁!”赫连虎听得花道水欲将救人之事压后,怒极拍案:“今夜是救人的最好时机,如要是错过了,怕是再难寻到这等绝佳时机了。你瞪我作什么?你怕打草惊蛇是吧?那行,我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子单枪匹马闯祖良那狗贼的狗窝,将我妹妹解出来便是了。”
赫连虎的气息顿了顿:“你当我是蠢驴么,你那些腌脏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无非是想借我们之力助你行事罢了。一旦事成,你敢竖指向天发誓不会抛弃我们?”
花道水被赫连虎毫不留情面的一顿抢白,脸色不由郁郁青青。数日相处,他很是知道赫连虎的脾性,当下不好发作,只好瞥头横目方贤,将心头的怒气聚于眼中两瞳,泼头盖脸的全喷洒向方贤。
方贤没趣地挪了挪凳子,避过花道水那几乎能将人瞬息湮灭的火一般的目光。
赫连虎见众人都垂首沉默,语气转而流露出阵阵的担心,藕丝一般的牵挂:“不知道这些年来她过得怎么样,别的我都不担心,只是害怕那狼畜一般的祖良,万一……万一有什么……”
赫连虎说着,头猛然一抬,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贤哥儿,你可曾打听过那祖良娶的二房是什么人?别不是我妹妹吧?”
几人之中,赫连虎最为钦信的当数方贤,曾与他并肩为匪的林远都得往外靠边点,故而一路上都唤方贤作贤哥儿。
方贤眼皮一抬:“这我就不曾问及了,只是听那食店掌柜说,祖良这家伙此次吃的是窝里嫩草,想来,那二房应该是他府宅里头的人吧。”
“砰!”赫连虎一拳击在桌上。
方贤斜倚着的那张桌案斗然一震,摇摇晃晃几欲散裂开来。除了不喜不怒依然一脸淡然的林远外,其余众人都被他这一拳惊得跳了起来。
不仅肉跳,更是心跳,尚且以为赫连虎察觉出了什么变故或是门窗之外有人隔墙附耳。
方贤比其他几人要多经历了一个世面,瞬时也明白了赫连虎惊怒的缘由:“你是说……祖良娶的二房就是你妹妹?”
拇指拨弄着下巴刮过之后新长起的浅浅毛须,方贤抿了抿嘴,对赫连虎说道:“确有可能,你也曾说过,祖良曾将你妹妹从李奇那讨要过来唤作使婢……”
“何止可能,简直就是。”赫连虎撅着伤腿在房中焦燥地踱了起来:“不行,这事再也耽搁不起了,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趟祖府。”
事之关己,关之则乱,眼下自家的妹妹将被仇怨之人强娶,叫他如何不心乱?
“我陪你去吧,祖家宅院四周我都转悠过,地形也有些了解。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回纥食店那条退路。”方贤很自然地站在了赫连虎身侧,在花道水的家国大义面前,他很直接地站在了赫连虎的情义这边。
他并不是因为花道水未将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尽数坦言相告于自己这位结义兄弟而心生不快,相反,他更是敬重花道水的为人。因为换作是自己,可能会跟花道水一样作法,甚至更为过之。
方贤见花道水一脸不快,连忙说道:“大哥不必担心,我与赫连兄夜入祖府,而大哥可以继续与那接头人联络,若然真是惊起了蛇,我们则可退而与那回纥掌柜合作。虽说难免再起事端,助其行事,但也不失为一条好退路。他曾指誓,只要我们能助他行事,事成之后,他有法子带我们安然出城。不过,若非得已,这条退路,我们自是不必理会。”
方贤见花道水脸色缓和了些,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切还得遵依大哥的意思,救出赫连兄的妹妹后,万事皆以大哥的大事为重。”
花道水的脸色渐渐回复正常,捻须沉吟,俄而,问道:“你可肯定那条退路稳当?”
“若不是他亲自领我参观了他的密室,我也不会将其当作一条退路。他密室中的物什还真是齐全,这人为了复仇,还真是不惜一切。”
话虽是这么说,但方贤的心中实在隐隐有些不安,因为那食店的掌柜兼小二既然能够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自然也